陈洪恺便将清远带到了妻子面前,清远跟王妃长宁毛遂自荐。说自己深受嘉王殿下的看重,愿凭自己所学,替王妃以及王妃肚子里的贵裔,讲经宏法,祛灾祈福。又献上了几个养生的食谱方子,最是适合孕妇服用的。长宁看了自然喜欢,郑重的谢了清远,又约好,隔几日便请清远上门,送些平安符咒来或是讲讲经。清远忙答应下来。
陈洪恺担心妻子的情况,哪里还顾得上今日还有两位新人在等自己洞房花烛,便留在主院歇了。王妃长宁不知究里,只道是丈夫体贴,心里甜蜜得紧。
第二日一早,清瑜与韩妈妈还在听管事婆子们回事,外头就有人报来,说是保靖侯府的马车到了。清瑜便差了木樨将吴欣元接了进去,先到颐珑轩歇着。待清瑜将众人打发了,才回到自己院子里。纱碧掀开帘子笑道:“郡主回来了!吴小姐在屋子里等您。”
清瑜忙快走几步,见到吴欣元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微笑着看着自己。清瑜忙道:“吴姐姐别见怪,是我请你早些来,不料你这样早法。我帮母亲管家,一时分不开身,怠慢了!”
吴欣元摇头道:“这有什么打紧?左右我在家也无事。郡主真好本事,竟然帮王妃管家吗?我虽常跟在母亲面前学着,但也不敢独自拿主意呢,更别说嘉王府又不比我们侯府,是亲王府邸,干系大得很。”
清瑜笑道:“这话也是一半一半罢了。虽然我们王府名头听着响,但是人口简单,不像你们侯府几房人住在一个府里。你上头还有叔伯长辈在,你怎好去管?”
吴欣元点点头,便问道:“听说王妃已经转危为安,母亲与我听了才放下心来。上次见到王妃那样,我们都担心得紧。今天本来母亲要跟我一道来的,只因宫里太子妃邀了她去说话,只好改日了。也不知王妃起来了没有?我正要去探望探望。”
清瑜点头,便吩咐纱碧道:“你去母亲屋里打听一下,看母亲起来了没有。要是得便,吴小姐想过去探望。”
纱碧领命去了。清瑜这才转头对吴欣元道:“今天请姐姐过来,实则我还存了私心。因应陵郡主与涪陵郡主两位姐姐今天要结伴来探望母亲。她们两位上次诗会的时候你也见着了。因我这边管着家事,恐怕不能时时刻刻陪着,想来想去,只有姐姐行事说话处处得体,我们两家关系又好,便诳了姐姐来帮我做个陪客。”
吴欣元闻言一愣,才笑道:“郡主倒会做人,我人已经在府里了,你又说得这样客气,我还能说个‘不’字?郡主看得起,待我比堂姐妹还亲,我心里只有欢喜的。”
清瑜跟吴欣元一见投契,两家又有这样深的渊源,清瑜早就不知不觉在心底把吴欣元当作了异姓姐妹。吴欣元身上既没有宝陵的贵气,也没有应陵的跋扈,言谈又比涪陵有趣,清瑜待她确实超过了自己的堂姐妹。见吴欣元手里拿的是一本《山河志》,便好奇的问:“姐姐也爱看这些杂书?”
吴欣元摇头笑笑道:“倒也不是。我平素少看这些山川地理的,今儿在你这里见到,便不自觉翻开来,想看看函谷关在哪里……”
清瑜闻言已经听出来,吴欣元又在记挂她父亲保靖侯呢,忙宽慰道:“不是说梁陈联军一路凯歌,势如破竹吗?你还担心什么呢?”
吴欣元低头道:“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谁又说得清呢。不到三军凯旋的那天,母亲与我少不得牵肠挂肚的。况且母亲说过,越是现在这样,我们越要小心。父亲是三军主帅,若是大胜还朝,我们侯府自然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若是败了呢?丧权辱国之辈,还不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即便说,这次是胜多败少,那也暗伏危机,深藏玄妙。多少心怀叵测之辈,借故寻上门来,连在昭觉寺的家兄都有人去打扰,我们侯府只能闭门谢客。母亲除了宫里与嘉王叔府上,一概应酬都推了呢。”
清瑜这才清楚,原来保靖侯府的处境也这般难为。尤其难得的是,保靖侯夫人头脑这般清楚,这一家人有这样的眼光气度,保靖侯府声名必定是不坠的了。
纱碧已经去而复返,向清瑜禀告道:“郡主,红药姐姐说,王妃昨晚睡得不大好,现在还没有起来。吴小姐还是迟些过去为好。”
清瑜便点头道:“无妨,趁着清静,我们姐妹多说说话,回头那两位来了,倒不好说了。”
吴欣元想起应陵的做派,微微一笑,心领神会。
清瑜又叫帘红道:“上次铺子里送来的那几匣子妆粉和檀香,我命你好生收起来的,你去取来,那是上次我答应了给吴姐姐留的。”
吴欣元笑道:“我不过是看着好玩,随意一说,郡主还记挂着!”
清瑜道:“吴姐姐这样稳重的性子,能开口跟我说这个,那必然是极想要的了。我自然要留心。上次令兄第一次来我们府上做客,偏遇到我母亲病了,虽然两家是通家之好,但是令兄往日都在佛门清静地住着,特意来我们府上还受这样的慢待,你们虽不会怪罪。但是事后想起来,我们还是有些内疚。我这里准备了一些上好的檀香,托姐姐转交给令兄,算是我们府里一点心意吧。”
帘红将东西端了来。吴欣元见除了自己想要的那种刻了诗句的妆盒,果然还有两个黑漆匣子,想来里头便是送给哥哥的檀香了。吴欣元也不客气,接过来,对清瑜道:“郡主这样盛情,我若是推辞,就是做作了。我就说管家难为,郡主连这样的末节都要考虑仔细,想想便是不容易了。也别说什么内疚的话,否则郡主一边说着我们两家是通家之谊,一边又这么客气,不是自相矛盾吗?我哥哥那个人,自幼便是在昭觉寺里长大,最是平和简淡,必定不以为忤的。”
清瑜笑道:“那就好。本来我是不大方便请令兄过府来做客的。不过我表哥,就是司徒府的那位嫡公子,对令兄是非常仰慕的。他平素常说自己不是风尘中的人物,自从上次与我在昭觉寺遇到了令兄之后,便再也不敢这么说了。每每说起令兄出尘的气度,他止不住十分欣赏,想要结交一番,又怕令兄嫌他唐突。听我说起我与姐姐交好,便想委托我代为引荐。我想我那表哥也不是俗陋不堪的人,下次有机会请他们两位都来做客,也可以趁机结交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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