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人却是件非同小可的大事,新编六营的规模突然间缩小一半不说,在将士们中间造成的影响也是难以估量。
定了定神,塔齐布道:“你带弟兄们先到新编一营安身吧,待本督问清了事情真相之后再行处置。”
“大帅,你可一定要替弟兄们做主啊。”领头的军官似乎不愿就此罢休,后面的近百号各级军官也跟着鼓噪。
“反了?反了?”塔齐布神色一冷,厉声道,“马上给老子滚,没见老子正烦着呢?”
轰走这群军官,塔齐布立即让人将秦汉请来。
秦汉一进帅营,塔齐布劈头就问:“秦汉,你想干什么?突然间裁汰掉一千多号人,也不事先跟我通报一声?你想干什么?”
秦汉神色镇定自若,沉声道:“卑将正准备向大帅禀报。”
“罢了。”塔齐布摇摇手道,“说说你的理由,为什么要裁汰他们?”
“他们不听从指挥,对卑将的军令置之不理。”秦汉沉声道,“一支军队如果做不到令行禁止,就不算一支合格的军队,一支不合格的军队一旦上了战场那是要吃大亏的。卑将以为,士兵的选择应该本着宁缺勿滥的准则,对于目空一切、不服管教的老爷兵、问题兵应该坚决予以裁汰,既便最后只剩下一名士兵也在所不惜。”
塔齐布不语,他知道秦汉话未说完。
“大人,我们与其说是在整顿绿营,倒不如说在创建一支新军!一支新军的创立,重要的不在数量,而在这支军队的灵魂。什么是军魂?军魂就是我们这些军事主官给这支新军注入的意志和信念,军魂将直接决定这支军队战斗力的强弱,决定这支军队的生命力。军魂一旦铸成,以后不论岁月流逝、人员更迭,这支军队将始终保持它的传统,百年而不衰。”
“说下去。”塔齐布听得畅快,早忘了刚才的郁闷和担心。
秦汉道:“所以,卑将要的是一支精兵,一支令行禁止的精兵,而不是一群平时牛皮哄哄,战时贪生怕死的老爷兵。那伙不长进的东西,卑将绝不会姑息。”
塔齐布听得出神,但良久后长叹一声道:“唉,可是秦汉你想过没有,比武任免营官一事,已经在军中造成了一定不良影响,据说已经传到了京城,连皇上都在亲自过问此事,如果你再大肆裁汰兵员,一旦引起被裁将士的不满,进而聚众闹事,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怕是难以收场哇。”
秦汉一挺虎躯,朗声道:“这个不在卑将考虑范围之内。为将者,只需带好兵打好仗,至于和各方势力斡旋、调节则是为帅者职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事情应该是大人考虑之事,卑将所想的,只是将麾下的第六营带好,将之铸成一支虎狼之师,仅此而已。”
“你倒是推得干净。”塔齐布闷哼道,“这些还不都是你的主意?不行,无论如何你都给本督想出一个对策出来,否则,老子砍了你的狗头。”
秦汉嘿嘿一笑,脸上泛起狡猾的笑容,压低声音道:“大人,要对付那伙老爷兵,其实很简单,你只要一声令下,以战代练,从明日起新编十一营将士除第一营驻守长沙之外,其余十营都必须立即开拔,在实战中练兵。然后给那伙老爷兵一个台阶下,宣布被裁汰下的将士因防务需要,被充实进留守一营驻守长沙,这样一来,那伙老爷兵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塔齐布一呆,继而面有喜色,笑道:“秦汉你这个家伙真是够阴险的,这样的奸计也亏你才想得出来。”
秦汉嘿嘿一笑,说道:“夸奖了,这不都是跟大人你学的。”
“你这家伙。”塔齐布摇头,又气又乐,将秦汉轰出帅营不提。
次日,塔齐布果然贴出告示,宣布新编二营至十一营将士将以战代练,克日起拔,在实战中练兵。由于湘勇北上湖北,各营又要开拔,省坦长沙守备空虚,被各营长官裁汰下来的将士将会充实进留守一营驻守长沙云云。
那伙老爷兵果然不再闹事,乖乖接受了安排。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安排实在是再好不过了,虽然丢了些小面子,却捞了个实惠,既不用冒杀身之祸又可以拿同样的饷银,何乐而不为?
塔齐布这边军令刚下,那边秦汉就找上了他。
“大人,卑将请求率军进剿野人山,以实战练兵。”
“什么!野人山?”塔齐布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行,以前绿营官军曾三次大肆围剿都先后刹羽而归,半边铜钱会可不是吃素的,凭你那区区几百号新兵蛋子就想征讨它?那不是自杀吗?不行,本督不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