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更渺茫。”方澈伸出拳头,做了一个握紧的动作,“先下手为强,你说是不是?”
秦秣没有再问“你要下手做什么之类的话”,她还没傻到那个程度。她隐隐感觉到了,有层透明的薄冰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横在她与方澈面前,只要她轻轻伸出手,那薄冰必然消融,然而秦秣不敢伸手。
不肯伸手……
不愿伸手……
方澈方澈,你为何在这样的时候,以这样的姿态,这样出现?
“我也向你订个约定,如何?”秦秣略一沉吟,忽然抬手掩土,“如果到那一年,我不能回来,就让这坛酒陪着这棵柿子树,一起地老天荒。”
方澈抓过秦秣的手,默默地将她拉到一边,然后划过小锄头,慢慢掩上泥土。
“你为什么不回来?”他低着头,轻声说话,却像是控诉。
“如果我不能回来,现在却答应了你,岂不是让人失望?”秦秣淡淡一笑,袖手坐到一边。
方澈豁然回头,用一种几乎可称是恶狠狠地目光紧盯住秦秣,愤愤道:“你这不是成熟,不是谨慎,你根本就是懦弱!”
秦秣双目微垂,沉默不语。
方澈冷冷一笑,连串的反问像是火山般喷发出来:“因为害怕不能实现,所以你就放弃一切希望?你那是什么逻辑?你知不知道,承诺同样是一种动力?你为什么不能这样说,因为承诺,所以一定要做到?你为什么一定要先说不承诺,然后为自己的做不到找借口?你没有勇气,就连带着要将别人的勇气也剥夺吗?”
秦秣摇摇头,自嘲式地一笑,还是什么也不说。
方澈烦躁地扔下手中的小锄头,猛地站起身,来回踱步,神情就像一只几欲伸出利爪的幼狮:“你不承诺,就永远都没有希望!秦秣,你为什么不敢说?不为什么不肯说?你还要我怎么做?我敢保证我一定说到做到,你为什么不敢相信?”
他能有多少个为什么,秦秣就能有多少个沉默。
她可以花言巧语,她也可以不着痕迹连消带打转移掉方澈此刻处在爆发边缘的危险情绪,但她只是沉默。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说。不想再找借口,也不想再放任。
方澈一弯腰,抬手就向秦秣的脸捧过来。
那双手蓦然接近,秦秣微垂的双目不自主地大睁。
“酒!”
他轻喝了声,冷嗤,然后双手转开,一把捧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在秦秣身边的那一坛老酒。
他抬手揭开泥封,浓醇的酒香顿时四散溢开,仿佛是天上玉液,被人一个窟窿透了出来。
方澈仰起头,清透的酒液顺着坛口汩汩灌进他嘴里。
旁边石灶里的火光渐渐低下,偶有噼啪声响起,直似悲歌般的伴奏。
“能有多大点事儿?”秦秣很想这样说,也很想再像以往许多次般,这样看待方澈:“就一个小屁孩,你装什么悲春伤秋?玩深沉很有意思?你觉得你那点悲伤算什么?虽然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小屁孩,但小屁孩就是小屁孩……”
秦秣保持原来的姿势,一言不发,只是一双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握紧。
她觉得喉头发涩,脑海中也是涩成一片,比她第一次闻到的柿子香味,还要涩上无数遍。
涩得无边无际,她从所未尝。
那“小屁孩”三个字,倒像是她对自己的嘲讽。
她远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游刃有余,她也远没有她所表现的那样镇定。
方澈一口一口灌酒,酒香一直漫延,从空气里透到秦秣心里。
“我上初中那年,从爸爸的储藏室里偷出了一坛酒。”方澈手上微顿,灌酒的动作稍停,说话间似醉似醒,“那是我第一次偷东西,也是唯一一次偷东西。他们吵架,互相看不顺眼,老死不相往来,我以为,只要我偷走他们心爱的东西,他们就会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可是我错了,这坛酒算什么?哪里值得他们心爱?”
他低低地笑,甩手就要扔出酒坛。
秦秣目光一凝,忽然起身扑过去,一把就将酒坛抢过来抱到怀里。
酒液从坛子里溅到她的身上,她扑得太用力,一时没收势住,整个人就往方澈身上撞。
“白——”方澈眯着眼睛脚步一晃,啪地跌坐在地,连带着双手环抱住秦秣,然后才吐出后一个字:“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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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是小墨的阳历生日,真没想到家里会来客人,然后耽搁啊耽搁啊,40分钟,捂脸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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