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允文又笑了一笑,不置可否,道:“子昊你深知广南的局势,但可知道,我大宋现在看似太平,其实这次摩尼教作乱危险及大,并不在当初北伐之后,金国欲将南侵的时候。只不过朝中大臣都还看不透这一层,还在争权夺利,斤斤算计。”
杨炎怔了一怔,虞允文说的也未免太夸张了一些,道:“相公,虽然说现在摩尼教作乱,声势浩大,远胜过前朝。但毕境仅限于广南一地,而且主要还是在广西,而大宋其他的地方并无多大的影响。不仅远远不比秦末,随末时那般遍地都是反王,就是比起当日金国大举压境之时,也要好得多了,相公为何如是说呢?”
虞允文摇摇头,道:“你也知道,当日金军压境,看似凶猛,其实只是吓唬人而己,不世是希望借机让我大宋割让些土地,陪偿些银罢了。那时他们并没有力量真正南侵,而且就是南侵,大宋还有长江天险,也足以抵抗,所以当时看似危险,实际则并不足惧,只是汤思退等一干大臣一力主和,才夸大其辞而已。后来老夫回朝,和他们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到头来金人不是什么也没有捞着,也一样乖乖撤军了吗?”
杨炎点点头,道:“相公说的是,但为何说现在摩尼教作乱,比金国南侵时候还要大呢?”
虞允文道:“一则我大宋现在只剩这半壁江山,而广南地广富富饶,物产丰盈,兼又有广州市泊司之税收,如果失去广南之地,又或者广南大乱,我大宋的国势也必将大减。二则从广南西接巴蜀,东靠福建,如果真让摩尼教成势,整个南方必将后患无穷。三则虽然现在南北罢兵,俭金人尚在北方虎视眈眈,幸好现在金国国内也有内乱,否则金国乘机南侵,我大宋必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所以我才说今日之危,实在远胜于当日。如果不能尽快平广南之乱,或是将叛乱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势必会影响大宋的江山社稷,可笑朝中的大臣还以为这不过是疥癣之患,都还不以为然。”
杨炎呆了一呆,终于点点头,虞允文是从宋金的全局来通盘考虑的,确实比自己所看的要深远得多,道:“相公深谋远虑,远见卓实,非杨炎所能及也。”
虞允文叹了一囗气,道:“看得深远又能如何,这次平乱失利,虽然是因为吴拱生病,但居我看来,就算吴拱不生病,也未必就能成功。这次没有你出力,仁修,广州两役的结果就很难说了。如今总算是保住了静江府和广州,要不然这局势还不知会糟到什么地步。说起来,老夫还要感谢你,当日如果没有派你去广南,那才真是危矣,到真是用对了人。”
杨炎苦笑了一声,道:“相公过奖了。”
虞允文摆了摆手,又道:“但是现在摩尼教军毕境成了气候,如果不及早平定,每拖一日,摩尼教在广南必会稳固一分,因此这次再度发兵,平定广南,必须一战成功,如果再有失利,必然会使摩尼教在广南站稳脚踉,我大宋不仅会永失广南之地,只怕真的会有亡国之险了。”
杨炎道:“但是相公为何就认为我合适去平定南方呢。”
虞允文道:“曾经有人建议任用李显忠去平乱,你以为如何呢?”
杨炎想了一想,才道:“如果就能力来说,李招抚自然合适,但刚才听相公一说,从宋金全局来考虑,李招抚现在驻守建康,正是长江的门户,岂能轻易调动,否则一但金军南侵,岂不是危险吗?”
虞允文点点头,道:“你现在也能看清这一点了,所以问题难就难在这里,如果单只有摩尼教作乱到还好办,但有金人在北方就不同了。驻守边境的御前驻军一支都不能调动,只能从临安选择人迭,你觉得在临安的人中,有谁合适担当此任呢?”
杨炎又仔细想了想,终于摇了摇头。
虞允文微微一奖,道:“这就是了,你虽说年轻了一些,但头脑,见识并不差,而且又精通兵法,善于用兵。现在又熟悉广南的局面。虽然说你或许在政务处理上差一些经验,但一来这一次平乱是以征伐为主,安抚只是其次,二来我还可以调用几名善于政务的文官来帮你,所以老夫想来思去,也就是你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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