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
高月将手中的书本放到一旁。
“高兄弟,今天有没有好一些。”
将大袋小袋的东西放到桌上,王少陵两人自行搬了两张椅子,坐在床头旁,王少陵开口问道。
“今日好多了。”
高月本能的触摸了一下左边肩胛骨的伤口,开口说道。昨日伤口处还时不时传来阵阵疼痛,今日确实好了许多。
“好些,就好。”
双方免不了客套一番。
另外一边,任雨璇前去‘归家’客栈寻找高月,立刻在秦淮城引起了震动。到了任雨璇这种身份,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很多人的目光。
任雨璇若是单纯拜访一个人,倒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毕竟几位大家平日里多少都会出去走走。
但是有好事者发现任雨璇是提着食盒去客栈的,并且从早晨一直呆到中午,这着实勾起了许多的好奇心。
很快各种流言就传了出来,流言这种东西,比瘟疫的传播速度还要快,很快关于任雨璇各种各样的流言,成为了秦淮城居民茶余饭后的新话题。
任雨璇很快就听到了各种各样的流言,有说她准备赎身嫁人的;有说她被某个达官贵人看中,准备被对方收去填房的;更荒唐的,说任雨璇准备同那未知名的男子私奔。
对于这些传言,任雨璇一笑了之,她只是担心有人打扰了高月。做他们这个行当的,有些东西,久了也就麻木了习惯了。
回到紫韵楼后,任雨璇就开始唱起高月新给他的两首曲子,以她在音律方面的造诣,很快就将其吃透。
“砰,雨璇。”
任雨璇正在屋内唱着新曲,门外传来老鸨的唤声。
“进来。”
任雨璇将手中的曲谱收了起来,对于她而言这些曲谱是无价的,在她表演之前,是不会轻易让这些曲谱流传出去的。
“雨璇,外边现在漫天流言飘飞,有几位公子都跑到紫韵楼来闹了。”
老鸨推门而进,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焦急的说道。
“流言终究是流言,日后自会不攻自破,那些公子要闹,就随他们闹去。”
任雨璇一脸的不以为意,她本就没有将流言放进眼中,有些人还特意去弄一些流言出来,不就是想要自己红。任雨璇不屑这般为之,也自然不会将流言放在眼里。那些公子要闹,她就更无所谓了,这些富家子弟虽然纨绔,但绝对不是傻子,最多也就添一点小麻烦,太出格的事情,他们也不敢。
“这。”
老鸨为难了,那些流言也就算了,最多她当成没有听到。但是那些捣乱的纨绔公子,任雨璇可以不在乎,她可得罪不起。
“鸨母,你就同他们说,若是下次还想登我的花船,就莫要捣乱。”
任雨璇直接下逐客令,过几日秦淮城的几位大家将会有一个小型聚会,到时到场的尽是达官贵人,任雨璇准备将这几首曲子唱好。
“哎。”
老鸨一声叹息,别的姑娘她自然是说一不二,但是任雨璇不同。如今的任雨璇,就连紫韵楼身后的东家,都要以礼待之,更别说她这个老鸨了。
等到老鸨走了,任雨璇取出纸笔,一边思索着一边落笔,将早上高月告诉她的两首歌身后的故事记载下来。
她心中有一个想法,五日之后的聚会,她不但要一曲惊人,还要让所有人都震撼当场。高月同她讲述的两个故事,就是她的杀手锏。
将两个故事书写完,任雨璇免不了想起了高月。高月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如何看不出高月心中的想法。只是她也十分的清楚,两人的身份仿佛一道天堑。
高月是谢家的女婿,但是高家本身已经没落了,虽然不是入赘,却不比入赘强上多少。她自己不过是一介妓女,名妓、大家又如何,等到韶华逝去,不也同姐妹们一样吗?谢家会接纳自己吗?这个答案路边的一个童子,都能够回答她。
说心里话,对于高月她是有好感的。音律本就将两人的关系拉的很近,再加上两个动人的故事,高月眼角流淌下来的泪水,让她明白这是一个真性情的男子。她能够感受到高月是真正喜欢她,或许最开始免不了为她的外貌所吸引,但她能够感觉高月不仅仅是贪图她的美色,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敏锐的。
“哎。”
将手中的毛笔放下,任雨璇微微一声叹息。她已经双十年华了,韶华很快就要逝去,她也该为自己打算一下未来。高月,并不是第一个让她动心的男子,她也情窦初开过,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揭开垂下的轻纱,望着秦淮河缓缓流淌的河水,任雨璇恍惚看到了聂小倩、宁采臣,泪水沿着眼角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