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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好好说,遛个狗这么多事。”杰罗姆没好气地打断她。
小姑娘放下怀里的汪汪,狗狗右前爪一瘸一拐,委屈地呜呜低叫。盖瑞小姐喘口气,不停顿地说:“兔子咬人啦!隔条街的讨厌鬼贝蒂牵来个怪物,周身像兔子、嘴巴像扳钳、可有劲了!我在公园遛狗,钳子兔故意找茬,不光咬了汪汪一口,还把其他阿猫阿狗修理一通。贝蒂说,以后这是她们家菜园了,口气比脸上的痘还呕心!”
杰罗姆心中了然,战争期间造化师的身价大涨,不仅提供活体兵器给军队,其他试验品干脆当民用型销售掉。既然官方对“巴哈姆特”暴走既往不咎,今后公园里“兔隼”这类怪兽只会越来越多,普通宠物实力不济,照面只好甘拜下风。
“打不过就吸取教训。钳子兔是危险的生物,见了躲着走就是。汪汪没大碍,以后遛狗到后院,要跟孔雀好好相处哦!”
盖瑞小姐听得极不乐意,抱起汪汪小声嘀咕,回自己房间不知搞些什么。留下老婆做家务,森特先生外出联络地产商,准备最后敲定糖果屋的选址。出门等马车的空当,对面扎营的两位巡官刚支起烧烤架,端着麦酒准备午饭,表面上悠闲自在。矮个子下雨夜里罹患重感冒,眼下正在最难熬的时候,裹着条可笑的花边毯烤火。高个壮汉原本拨弄着木炭,一见他出来,马上捅捅搭档肩膀。
旁边公园被“兔隼”霸占,有宠物的小孩都跑回家哭诉,正午时分行人又少,这三人隔着空荡荡的街道脸脸相对,场面十分尴尬。杰罗姆心里盘算,巡官搭档身手过硬,有恶仗时被送到一线厮杀,平常却执行蹲守破房子的任务,明显属于吃力不讨好的角色。观其言行,或者因为不识时务才混得惨淡;治安厅不缺人手,任他俩风吹雨淋,连个后援都欠奉,看来做人太古板的确没好下场。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两三分钟悄没声息,连路过行人都感到气氛异样,不禁离他们远远的。杰罗姆左右顾盼,暗地埋怨马夫动作迟缓,可再怎么尴尬、总不能在家门口示弱,他只好回敬对方一张扑克脸。车轮滚动声一响,森特先生松了口气,可不待马车遮住视线,对面两人各自掏出个蘑菇派来……高个先咬了以下,然后朝搭档猛打眼色。矮个巡官表情极度僵硬,迫不得已小啃两口,不知道的以为正服毒自尽,看得杰罗姆难受好一阵。
坐在马车里拐过了巷口,他还没搞清这算什么意思。不过从几天来周围人的态度变化看,森严壁垒似乎敞开一道小门,不友善的声音逐渐微弱。自己现在的立场还很模糊,或明或暗,遭遇的压力却减轻了不少,庄园主的承诺堪称效果显著。
即便是这样,事态发展仍令人忧心。雇主越大方,雇员早晚得出死力报答;况且对方身份存疑,却掌握自己的全面资料,地位不对等容易被当成替死鬼……想到这,森特先生心中一动,最安全的逃逸路线其实近在眼前:北上小镇“雾丘”比歌罗梅方便,旅行路线不引人注目。只要准备充分,直接逃到通天塔顶层避难,怎么说也好掌握先机,比出海碰运气稳妥得多。
打定主意,他立刻编排起出逃计划,到地方后特意选个最小的店面,跟地产商口沫横飞还价半天,最后用贷款分期支付转让费用,小气得叫人侧目。既有举家搬迁的打算,傻瓜才拿现金购入不动产,做足表面工夫,杰罗姆绕小门头游走两圈,接着下车溜进一条横巷。等他确信无人跟踪,才换乘公共马车,赶赴“连云坡道”的官署区,向里面办事人员打探消息。
恶魔不宣而战,目前虽未进入紧急状态,参议会迟早要颁布戒严令,道路一旦设卡,没通行证肯定寸步难行。杰罗姆询问北上物流的通关情况,估量一下可用的应变时间,还没得到详细资讯、却听见门外有人大声嚷嚷,不少市民朝西边街道聚拢过去。
占个视线不佳的位置,杰罗姆刚一抬头,只见空中倒挂一名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