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光明正大站出来!!!现在不是十年前那会儿,走狗们凭什么无由捉人?!我要申请人身保护!他们明显是找替罪羊来着!”
屋里一时议论纷纷,矮个子再往前、突然就挤不动了。人丛中冒出个猪肉卷,“啪”一声砸在他脑袋上——仗义出手的是位老婆婆,此时颤颤巍巍、戳指怒骂道:“你们父辈人早受够这一套玩意儿啦!丧尽天良的小崽子们!要逮捕、也得先拿出个凭据……”
话音未落,窝在角上的几个市民强行推挤、让出一块空地,满屋人目光齐转:只见刚吃了两口猪肉卷那位、这会儿已然双眼翻白、下肢胡乱抽搐起来。
抗辩双方都不知该说什么好,没成想高个巡官见机最快,瓮声瓮气说:“我来救人!这会儿谁动逮捕谁!”轻易排开闲杂人等,壮汉两步抢上去,把抽风那人颈项扶正。检查口腔异物的工夫,店老板突然抽出尺许长的切肉尖刀,一把揽住个人质、睁圆双目狂笑起来。
“死吧死吧死吧!!!你们这群地上的渣滓……月球教高瞻远瞩!月球教战无不胜!末日近在眼前,月球教是唯一救主!哇哈哈哈!!!”
震得耳膜生疼,人质森特先生差点夺命反扑、让聒噪的店主永远沉默下去。考虑到回头必然会溅一脸唾沫,自己又不是身家清白之辈,当着俩治安官不好意思下重手。先任由猪肉卷滚落地面,再拿鞋跟朝后狠跺,右手制住凶器逆向扭转关节,同时矮身后撤,提脚往膝窝里猛踹……眨眼间,凶徒单膝跪地,右臂被斜向固定,尖刀也交给了人质。“月球教”狂信徒就此低头哼哼不已,再喊不出一句口号。
混乱中人群一哄而散,两个巡官只是让出道路,店铺外围自然经过严密布控。矮个到门口招招手,进来的医师把中毒人员抬走,屋里只剩下森特先生一位平民。原本没什么好说,先开口的却是矮个巡官,对案情避而不谈,他翻翻白眼道:“走喽,还留这干嘛!”接着进去搜索有毒制剂,杰罗姆像不存在般给晾在原地。
虽然与办案程序不合,他上车走人时全没受到阻拦,就这么淋着雨回了家。前脚进屋,后脚有客敲门,打开一看,竟是“黄铜剪刀”的老裁缝。把人家迎进客厅,老裁缝带来个层叠包裹的大型油纸袋。
“唉,没想到下这么大雨,晚了两小时,抱歉得很!”
“不好意思,您这是……我好像没订礼服吧?是不是弄错了?”
对方蛮有把握地摸出订货单,看了看却没吱声,单据被雨水浇透,收货地址已经无从辨认。“明明记得是这家……”上下打量他片刻,老裁缝笑笑说,“错不了。体长腰围脚口……分毫无差,男士小礼服全套,上门最后定剪,不是你是谁?下这么大雨,开玩笑也不能让我白跑一趟。来来,把外衣脱了,这边还得修整两下。”
稀里糊涂被人一通敲打,森特先生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五点以前自个是哪都别想去了!
很快穿戴整齐,照照镜子效果还真不赖,既不用自掏腰包,白送的好事再多婉拒也太不近人情。自我安慰一番,下午五时将近。拉开窗帘,一辆马车堂而皇之停稳在公园门口,杰罗姆这才发觉、雨水已消停不少,橙红色夕晒生意盎然,正合适搞一趟短途旅行。
赌博确实不算自己的长项,下回应引以为戒,出门前,杰罗姆从书房取出个沉甸甸的钱袋,对下午发生的情形仍感到不知所谓。拉开车门,笑容可掬的“百分之十”伸出右手说:“无所谓啦,此行定然值回票价,这点小钱算给我的第一笔佣金。总之合作愉快!”
马鞭一响,车轮便碌碌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