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气灯,整条矿脉一览无余。拨开破碎的橄榄岩残片,杰罗姆取下一枚切割成六十四面的夺目宝钻,心说这下你可没话讲了吧!莎乐美眼神幽怨,滑腻胸肌紧贴上来,脸颊顿时掉进天鹅绒的世界,冰雹样的宝石砸得头皮生疼,让他禁不住失声怪笑起来。
肩膀被轻推两下,迷糊中翻了个身,森特先生对难得的美梦仍恋恋不舍。没多久,指尖传来阵热乎乎的痕痒,“嗯嗯”两声,杰罗姆闭着眼伸手摸索,想多延续片刻梦境中的美妙感受。平常不见她着力保养,怎么满头乌发总能如此柔顺?揉捏着妻子垂下的一缕发卷,睁眼却瞧见流鼻水的汪汪,他很快回忆起昨晚那一幕。
“跟贵金属的人商量过好几回了,”莎乐美面色不善,“据说,你这类的不需要人身保险,‘尽快想法搞个后勤军职,有了闪失家属还能享受抚恤金’,哼哼。”不待他砌辞狡辩,迎面飞来只鹅毛抱枕。卧室房门砰然关闭,只听她忿忿地说,“今晚上睡客厅吧你!”
感冒还没痊愈,汪汪吐出半截舌头,没精打采地望着他。“汪?”
“唉,”杰罗姆总算灵魂归位,“跟你说,婚姻大事一定要慎重!”
对这句肺腑之言无动于衷,汪汪伸后腿抓抓痒,吸着鼻涕道:“淘气包出事了汪,机器卡,手指拔不出。”
森特先生难过地直摇头。昨天出生入死,夜里却被罚睡客厅,大清早对着冗繁琐事,生意又举步维艰,下午会见无良官僚必须看人脸色……顺心遂意的日子果真不存在。有意让盖瑞小姐吃点苦头,先找到煮饭的妻子抚慰一番,赌咒发誓从此不再参与打架斗殴,心里却小声嘀咕、若非身手过硬,连变态岳父那一关都过不去,丫头你这会儿已经被遣送回蛞蝓镇关禁闭啦!胡言乱语亲亲摸摸,总算让她的情绪缓和过来,接着才上楼处理机器咬人事件。
“我有看错吗?”屋里到处是零散的钟表部件,两天不见,旧天文钟被拆得七零八落,只剩个布满插孔的机芯框架。看样子,小女孩准备借这些部件安一个不同功用的装置出来,可惜设计太繁琐,装配中把工程师套里头了。“干得不赖。请问你准备怎么脱身?”
盖瑞小姐坐在地板上,眼望着卡在轮轴间好半天的手指,左手还摆弄一只螺丝起子。“我想先吃早饭,然后试试热胀冷缩。要还卸不开,先将就练习下使用左手,哥哥你看好不好?”
“用不着别人帮忙?完全不需要?……很好。”检查一遍别在里头的右手,并没有供血不足的迹象,杰罗姆叹口气说,“我顺道去趟杂货店,找一套儿童工具组给你,争取下午之前把手指弄出来吧。”
叮嘱汪汪发生意外立刻呼救,杰罗姆便很宽心地撇下小女孩走了。早饭吃到一半,忽有人登门拜访——订购的绿孔雀只用小半天便已到货。单据上寥寥数语,表示雌雄两只孔雀属突变异种,无人照管也能实现自养,食性杂又平和近人,借此聊表谢意、云云。刚打开笼门,新来的一对步履稳健走出来,雄孔雀冲他捻熟地点头,然后自个进后院选址筑巢。莎乐美意外地问:“跟火鸡一个品种么?蛮聪明的。”
森特先生无辞以对,房门一关,屋里又添一对怪胎。
趁上午有限的闲暇,杰罗姆准备先到杂货店转转。天气渐暖,外衣也换成单薄的棉麻质料,临走瞧见汪汪拖着小姑娘的餐盘朝房间里拉扯,新来的雌孔雀观看一会儿,从小碟子里无声叼走几粒樱桃。杰罗姆不禁怀疑,任何东西一旦跟自己沾边立刻会变得诡异另类。
“呃,把樱桃留给孔雀,帮忙给淘气包送个桔子进去。汪汪感冒没好利落,当心交叉传染。药柜还有瓶碘酊,孔雀可能得消消毒。”
扣好领口,莎乐美一拍他前襟,直接开门送客。饱尝妻子甜蜜樱唇,杰罗姆把头疼的动物园留给对方打理,专心忙自己的问题去了。
还没走出多远,隐约感觉有人盯梢。脑中警铃大作,森特先生心中疑惑,强仇大敌这会儿自顾不暇,近来行事比较低调,没机会新结怨仇,不知是谁这么无聊?围着一根桥墩弯弯绕绕,跟踪者似乎无意掩藏形迹,相隔十几步明目张胆追摄着他——铁塔般的壮汉,外加一名眼神诡秘的矮个——正是昨晚参战的两个治安厅巡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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