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有条不紊地调动着城防,顾长安再踏上城楼的时候,腰间系了块白巾。
“这个世上再也没人跟我吹牛打屁,扯着我的战袍笑话我是个女人,私下里叫我顾二了。”
刘珩沉默着,与顾长安并肩看着东方腾起如缎带的朝霞。
“顾长安,握紧你的剑,每一个狄戎兵的头颅都将祭奠霍义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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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战从晌午开始,如同顾长安所料,一指峰的碎石拖住了狄戎半日。她知道顾长平下那道死守的军令是什么意思,这也是以牺牲霍义为代价的意义。
密集的箭矢从石岭城楼上射出,冲在前面的狄戎兵在箭雨中倒下一片,狄戎人凶狠善战,前方战友的死亡并没有阻止他们拼杀的势头,反而激起他们对杀戮的渴望。
狄戎兵一波波往前冲锋,距离城墙越来越近,冲在前面的一队人已有零星几个爬上了城墙。
宋明远从一旁挤过来,在顾长安耳边低声道:“校尉,青河和丛扬从驿馆过来,说叶清池找不着了。”
“派人去找,找着了直接绑上。”顾长安盯着城下战况,头也不回地对宋明远道。
“叶清池,”宋明远咬咬牙,“都什么时候还捣乱。”
一个时辰后,狄戎大军终临城下,在城外列阵,钩锁也被甩上城墙。战局突变,原本还在僵持的两方,顿时显出优劣。
“取火矢,射城下挖好的沟渠。”刘珩吩咐一旁副将,他昨日命人趁夜在城外横七竖八地挖了一些浅沟,埋上桐油,再覆一层薄土,以火矢射中立刻能燃。
“是。”身后,早已备好的火矢被点燃,朝着标记的地沟射去。
霎时,城下燃起大火,不防备的狄戎兵被烧个正着,沟里的桐油被点燃,冲在前面的人被火舌包围。天干物燥,火借风势,很快就烧了起来。
顾长安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握紧了手里的长剑,对刘珩道:“咱们打的是他们的措手不及,等他们扎营站稳,狄戎要破城也不过三日。”
刘珩看着城下熊熊大火,“三日,也许就够了,你说呢。”
“顾长平想调兵,把狄戎挡在镇北关外。可咱们的皇帝实在多疑,镇边大将想调个兵还得层层报过去,再层层批下来,只能放你我在这儿死战给他挣点调兵的时间。”
刘珩转头瞪着她,“顾长安,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我能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你活腻了是不是?”
“阵前杀将,破坏军心。”顾长安撂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传令弓箭手继续攻击狄戎前阵。
宋明远安排完人去抓叶清池,回身又上了城楼,站在顾长安身旁,神色肃然。
“校尉,咱们可要出城迎敌?”
“出城迎敌,你有几分把握?”
宋明远想了想道:“狄戎擅平原作战,石岭城位处山地易守难攻,骑兵难以发挥作用,或许,可以一搏。”
“敌军十万,石岭驻军五千,杀出去就是以卵击石。虽说战场无情,但我的兵也不是要白白给人祭刀的。”
宋明远犹豫着,眼下形势他心里明白,但军令不可违,顾长平一道死守的军令让他们谁都动弹不得,只能跟石岭共存亡,“校尉可有其他计策?”
“刘都尉不是让你把剩下的桐油都置在城中了?”
“是。”
顾长安紧紧盯着城下,“就算城破,也不能让狄戎夺去我们一针一线。”
宋明远看着顾长安,他跟着她十年了,她的决定他一向都明白,可这一次却有点看不懂了。
大火烧掉了狄戎人初来的锐气,直到黄昏,他们都没有再攻上来。
鸣金收兵,第一天结束了。
顾长安和宋明远清点了伤兵,回到营房,刘珩正跟一个人唇枪舌战。
叶清池……顾长安捂住额角,瞥了宋明远一眼,“不是让你把他绑了送回镇北关?”
宋明远一摊手,赶在顾长安发火前,转身溜出了营房。
“顾长安,你给我滚过来。”刘珩瞪着顾长安,指着人畜无害的叶清池,声音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把这家伙给我解决了,再让我看见他我就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说完,就踢开条案三两步气哼哼出去了。
“叶清池,你是想让我把你绑成个粽子丢回镇北关,还是想自个儿骑上马舒舒服服地回镇北关?”顾长安大马金刀地在叶清池旁边坐下,解下佩剑啪地拍在他面前。
“我给你的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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