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平平姑娘收回礼物。”
平平也不恼,只低声道:“知府千金送出的东西,岂能随便收回!”
金秀玉一皱眉。
平平立马又露出笑容,柔声道:“小姐并非无缘无故送姑娘这两件厚礼,其中深意,姑娘日后自然知晓。”
她眼角一瞥,两个小丫头,立刻走进院内,将两个盒子都放在了桌上。
春云正站在桌边,探头一看,院里众人也伸长了脖子,有稍微认得的,都倒抽冷气,暗暗咋舌。果然金家攀上了大树,竟然还有这样阔气的朋友。
金林氏虽不认得平平等人,但人家来送来如此厚礼,总归是贵客,忙走到门口,笑道:“多谢姑娘送礼,还请进来小坐,用些茶点。”
平平拈着帕子摆了一摆,道:“多谢金妈妈好意,只是奴婢还有事在身,就不多待了,这就告辞。”
她领着两个小丫鬟,转身便走,走得两三步,却又回身,对金秀玉嫣然一笑,说道:“小姐有言,恭祝姑娘与李大少爷鸾凤和鸣百年好合。另外也有个不情之请,将来若有人得罪了姑娘,还望姑娘看在小姐面上宽容一二。”
金秀玉和金林氏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而平平,却已转身而去,上了在巷口等候的一乘小轿,几步消失在拐角。
“这是哪家姑娘?”
金秀玉看了一眼自家母亲,淡淡道:“知府千金,侯芳侯小姐的贴身丫鬟。”
金林氏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那两件贺礼倒也罢了,她这些日子见惯了李家的富贵,对于各种金银珠玉,也经手不少,这两样礼物虽然值钱,却还不值得惊异。但是那侯小姐是什么身份?那可是知府千金,全淮安身份最贵重的女子,她能给金秀玉送贺礼,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其余妇人们已经议论纷纷,都说金秀玉是个好福气的,嫁了李家这么一门富豪,连知府千金都来送贺礼,这金家看来真是要飞黄腾达了。于是人人干活,愈加卖力,只盼给金家留个大好印象,日后若有事相求,也好开口。
如此这般,忙忙碌碌一天结束。
到了夜里,金林氏拿丝线给金秀玉绞汗毛开了脸,又附在耳旁说了一些个秘密话儿。金老六和金沐生反正是不得而知,但是金林氏出了西厢的时候,屋内的金秀玉小脸是通红的。
这古代的婚前教育,还真是——无语。
过了一夜,天一亮,就是九月十五,李家大少爷迎娶金家大姐儿的正日子啦。
好比是全城节庆一般,大街上人人奔走相告,都说李家迎亲,定是十分的派场,这几十年难得一见的盛况,可绝不能错过了。
迎亲是在下午,但上午却也没闲着。
金林氏召集了一帮大姑娘小媳妇,带着丫头春云,给金秀玉上妆,换嫁衣。
那费了金林氏八十两银子的大红云茜纱云州绣金百合的嫁衣一抖开,人人都张大了嘴。
而金秀玉的妆奁一打开,满盒子金灿灿的头面首饰,一匣子的翡翠白玉宝石簪环,无不叫人咋舌。
众大姑娘小媳妇们,都暗暗惊叹,想不到金家竟备有如此丰厚的嫁妆。
不说西厢的诸多惊讶,单说外面八抬嫁妆,一溜儿直摆到大门外,引得外面许多人围观,叽叽喳喳,众说纷纭,都是惊讶于金家嫁妆的雄厚。
金林氏听着外面的赞叹吹捧,心里就跟吃了人参果一样舒坦。
抬嫁妆的是金老六召集的一帮年轻小伙儿,都是左邻右舍的熟人,各个膀大腰圆,人人拿红绸子从肩膀扎到腰上,那叫一个精神抖擞。
中饭吃的丰盛,下厨的却不是金老六。今儿可是金家老两口晋升为泰山岳母的好日子,哪里能做这些活儿,都是请了人来掌勺的。
几桌子人,就算吃得快,吃完也已将近未时了。
“来啦来啦!李家的迎亲队伍来啦!”
佟福禄领着一群半大孩子满大街乱跑,一路高声嚷着,跑进了金玉巷。
顿时,好似清水溅入了油锅,整条金玉巷都沸腾了。
金家西厢房内,春云捏住了金秀玉亲手绣的大红金边荷叶七彩鸳鸯的盖头,往空中一抛。这红云轻飘飘旋转落下,稳稳盖在了金秀玉头上。
眼前一片红雾。
金秀玉只听见外面由近至远,鞭炮声响彻云天,人人都在叫,人人都在笑,好似赶了集,又好似卷起了一个漩涡,而她就在这漩涡中心。
“豆儿,出门了!”
颤抖的声音透露出金林氏也是一样的不平静。
金秀玉只觉鼻子一酸,两只胳膊上一动,春云和金林氏一边一个扶起了她。
刚迈出一步,金秀玉手一伸,捏住了金林氏的手,掌心里是粗糙却温暖的触感。
“娘……”
她只说了一个字,泪珠便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哽咽说不出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