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不假。衙门口朝南开,到底还是要看人钱财办事的。
“我如此劳心劳力,可算得上沐生的救命恩人?”
金秀玉看了他一眼,道:“今儿不是已经谢过救命大恩了么?”
李承之往前一步,几乎贴住了她的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那戏文里常说,救命之恩,当结草衔环相报。结草衔环于我李家无用,倒是有一桩事情,若你肯帮忙,便算还了我的恩情了。”
金秀玉往后退了一步,垂着头道:“什么事情?”
李承之又往前一步,依旧贴着她的耳朵,说道:“便是我李家缺了一位少奶奶,你可愿顶这空缺?”
金秀玉待要往后退去,早被对方两手握住腰肢。
像是贴了两块烙铁,金秀玉只觉周身都滚烫起来,忙抬起双手抵住了对方压迫过来的胸膛。
“放手!”她低斥。
李承之干脆伸手抱住了她。
“不放。”
金秀玉抬起头来,见他脸带笑容,如顽童一般耍起了赖皮。
“李承之,你不讲道理!”
李承之不禁失笑,用手捏住她脸颊上的嫩肉,说道:“你不妨在淮安城里打听打听,我李家行事,什么时候讲道理过?”
金秀玉一愣。是啊,从阿平阿喜的性情,便可见李家的门风、李老夫人的家教,这李承之身为李家家主,李婉婷李越之兄妹的榜样,做些不讲道理的事,又有什么稀奇的。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的,自己面对的可是从来不按理出牌的李家人。
李承之见她不语,趁机将她往怀里一按,手臂又紧了一分。
金秀玉的脸贴着他的脖子,热热的,闻到的全是他身上的气息。她动了一动,起不来,反而被抱的更紧。
就算你不讲理,我也不能由着你欺负吧!
金秀玉在他耳边恶狠狠道:“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了!”
胸膛上传来微微震动,又是对方在笑,只听耳边一阵热气,李承之这厮可恶的声音说道:“你不妨叫一声试试,你父亲已是酩酊大醉,你母亲可是一心盼着我做她女婿呢!”
金秀玉一窒,他说的可不就是实情。
怪不得是生意人,样样都已经算计好了。
她又急又怒,不由用手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一声闷哼。
“小娘子不乖,该打!”
李承之明显是调笑,一只手滑下去,在她臀部打了一下。
力道不大,金秀玉却只觉一股热气窜上头顶,说不出的羞臊恼怒。
她身体动不了,干脆一口咬在他肩上。
“啊!”
李承之惨叫着丢开胳膊,抬手捂住了肩窝,待要说话,张开了嘴,却愣住了。
只见烛光摇曳中,金秀玉双颊通红,死死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泪珠儿将坠未坠。
心脏一阵收缩。
原本是借着那未退的酒意,调侃这小人儿,借此促进二人情意。如今被这泪光一照,夜风一吹,脑子顿时清醒个透,只觉自己犯下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金秀玉拿泪眼盯了他半晌,扭身欲走。
若是笨男人,只怕就让她走了,心一冷,今后便要多花几倍力气解释求好;若是聪明男人,此时便该当机立断,服软认错,不过是一时置气,软语温存自能轻易揭过。
好在李承之是后者,手一伸便将她揽进了怀里。
“莫哭,莫哭!你若有气,只管打我!”
他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金秀玉只是垂着头,不理会他,眼里的泪水倒是又逼回去了,只剩恼意还在心头。
想到自从李家放了话出来,要求身带福寿命中带旺的女子为妇,她便遭了李家的难,日日不得安宁,如今又被这男人欺负,心中所想,便是放句狠话,叫他知道厉害,好一举出了连日来的恶气。
然而想来想去,无甚狠话好放,最后抬头,冷冷地说了一句:“李承之,你莫要以为我金秀玉非嫁你不可!我只管叫我爹请媒说亲,不消几日便可说下良婿,你信是不信?”
她自觉此话狠毒,等了半日,竟不见对方回应。
抬眼看去,只见眼前的男人面沉如水,目光如刀子一般。
不等她反应过来,眼前一黑,竟是李承之俯下脸来,在她嘴上重重一咬。
金秀玉只觉唇上一疼,惊愣住了。
“《大允律》:女子与男子肌肤相亲,非其夫者,视同失贞,戴枷游街之罪。”
话语幽幽,传入耳中,她回过神来。
李承之捧住了她的脸,嘴角含笑,狭长的眸子灿如星辰。
“金秀玉,如今你,只能嫁我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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