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玉昨夜睡得极不踏实,不停地做着梦,梦里全是相同的影像,都是那个男人,那个画轴上如海棠一般春睡的男人。
鸡叫第一遍的时候,她就起了。
起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决定扔了这画儿。
那个李婉婷和李越之所说的管师傅,绝对是画chun宫的高手。画轴之上的李承之,脸并没有画的很写实,只是一个浅浅的轮廓,却能让人感受到那微醺的慵懒之态;还有那微开的衣襟,只不过是露出一小片胸膛,便能让人仿佛触摸到那缎子一般的肌肤和细腻分明的肌理。
这画儿,看一眼便让人脸红心跳;多看几眼便让人夜不能寐。
它绝对是个祸害!
金秀玉抱着画轴出了院门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她低着头,径直出了金玉巷,七弯八拐地,过了几条巷子,一路走到了木鱼菜场。这个菜场是东市最大的菜场,也是她跟母亲惯常来的菜场。
及至站在菜场门口,看着稀稀拉拉的小摊贩准备开张,她才悚然一惊。
她来这里干什么?
金秀玉抚了抚额角,一晚上没睡好,把脑子都给糊涂了,竟没头没脑地跑到这里来。
除了这一点叫她自个儿觉得好笑,另外还有件糊涂的,就是她竟不知道要将画儿扔到哪里?
似乎哪里都不合适。
她捏起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暗骂一声糊涂,既是不想留着这祸害,又何苦千方百计找地方扔了它,只管一把火烧了,岂不干净。
想到这里,她赶紧地又转身,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春水巷是去金家的必经之路,金秀玉低着头,怀里抱着画轴,只管闷头走着,不期然一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胸口。
“呀!哪个不长眼的……”
金秀玉抬起头,对方一看清她的脸,立时便换了表情。
“这不是金姑娘么?这是去哪儿呀?”
金秀玉皱起了眉,这人她认识,便是东市有名的二流子刘阿三。
刘阿三生平最爱好的便是在大街上调戏大姑娘小媳妇,尤其是像金秀玉这样水灵灵的姑娘,更何况这金秀玉的弟弟金沐生还揍过他,这笔账合该着落在姐姐身上讨回。
金秀玉不想搭理他,往左边让了让想过去。
刘阿三往左边一动,拦住了她的去路。
金秀玉往右,他便也跟着往右。
“你想做什么?”
刘阿三涎着脸嘿嘿笑道:“咱们好歹是街坊呢,这路上遇见了,总该亲近亲近不是!”
他说着便将脸凑了上去,金秀玉忙退后一步躲开。
“嘿嘿。我倒是忘了,金姑娘如今可是金贵人,不久就要嫁进李家享福了呢!这话说回来,你能攀上李家这门亲,可得好好谢谢我那姨母刘媒婆呢!”
金秀玉微微一惊:“原来刘媒婆是你姨母。”
“是呀,若不是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李家哪能真的娶你过门呢!”
金秀玉暗自纳闷,刘媒婆自从头次上门被气走后,便再没有来过,李家也未再派媒人上门。莫非是李婉婷和李越之几次来访,让有心人都以为李家是诚心要结金家这门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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