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张妈妈的话,秦暮雪没有了平日的清淡温和,愤恨的道:“表哥这般做法,以后谁还敢为咱们瑞雪阁做事,不怕落个柳妈妈的下场吗,何必逼我至此,便是此事是我做的又如何,我一个正室打发一个平妻的孩子还是什么大罪不成,这在大门大户里比比皆是。”
刘妈妈忙摇手道:“好大少奶奶小声些吧,何苦授人以柄呢。”
秦暮雪听了越发气苦,眼泪簌簌落下,正难受时,桃红走了进来道:“大少奶奶,元掌柜传话进来了。”
秦暮雪擦了泪道:“说吧,什么事?”
“元掌柜说,咱们庄子上得热伤风的那个婆子和她的家人一夜之间全没了踪影,死活不知还有昨日晚上晚霞起来不知道怎地摔断了腿,只怕要在床上躺上一段日子了。”桃红小声道。
“晚霞怎么会好生生的摔断了腿呢?”秦暮雪蹙眉道。
刘妈妈看着地上的青砖纹理不知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方道,那日是晚霞去请锦绣阁那位的。
秦暮雪有些木然的坐在罗汉椅上,看着手里才收到的父亲的来信喃喃自语,是祖父、父亲误我,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夏季的蔷薇园繁花似锦,芍药灼灼其华,紫薇淡雅宜人,看着满园子艳色纷呈,乔锦书的心情也轻快起来。
有个婆子极有眼色的上前回禀道:“锦大少奶奶,咱们家的大姑娘和二姑娘都在那边的弦风亭赏花呢,锦大少奶奶要不要也过去坐坐。”
听说顾盈然和顾嫣然都在,乔锦书心中一喜,吩咐谷雨赏了那婆子一个荷包,忙往弦风亭去。
弦风亭面向十里荷塘,虽是炎热的夏季也有风徐徐吹来,最是清爽宜人,顾盈然穿了桃红粉白两色凤尾纹样肉粉色缕金镶边的褂子,棕黄色撒花长裙,顾嫣然则穿了件米黄色碎红撒花纱质短衫,配了条牙白色绣折枝芙蓉的裙子,二人正指了远处的荷塘说笑着。
看见乔锦书进来两人都起身行礼,顾盈然上前携了乔锦书的手道,可好些了,听艳红说你喜欢我做的茉莉花糕,我今日又摘了些,等做好了给你送去。
乔锦书笑道:“多谢想着,你既说了我可就等着吃呢。”
顾嫣然也忙亲自扶了乔锦书在琴棋凳上坐了,伸手摸摸乔锦书的肚子笑道:“你乖乖的别吵我锦儿嫂子,等你出来了我便陪你玩儿。”
顾嫣然掩嘴笑道,你这可真是对牛弹琴了。顾嫣然不依道,我姨娘说宝宝在肚子里是能听见的,我小时候若是姨娘哼歌我听便安静许多,不然总是在姨娘肚子里拳打脚踢的。
听了这话顾盈然再撑不住大笑了道:“可见从小便是个不省心的,你再不必辩解了。”
顾嫣然一时错愕,想要分说,可这话分明是自己说出来的,只得嘟了嘴扭头不看顾盈然。
乔锦书看那可爱的样子欢喜的摸了她的头道,姐姐和你玩笑呢,生气可就不好看了。顾嫣然也笑了,起身拉了顾盈然道:姐姐,我不吃茉莉花糕,我要吃荷花糕,你做荷花糕给我吃。
顾盈然笑道,那荷花糕做起来极繁琐,唯有你人刁钻吃的东西也是磨人的。
三人正在说笑,田姨娘屋里的婆子来找顾盈然,顾盈然便起身告辞,三人便散了。
顾盈然去了倚恬院,见自己的嫂子梁如兰正和田姨娘说话,想来是和二哥生气吧,遂进去行礼道:“姨娘使人找我什么事。”
田姨娘道:“倒没什么急事,不过这两日倒腾箱笼找出了几匹颜色的锦缎,想着给你做几身夏衫,白问问你喜欢不喜欢。”
“那就多谢姨娘了,等我和嫂子一人做两件吧,今日摘了极好的茉莉花,等我做了茉莉花糕,嫂子带些给奕哥儿去。
梁如兰笑着应了,顾盈然便又使人去摘了些荷花,一起做花糕。
田姨娘看着顾盈然出去了方道:“你的性子到底烈了些,不像我妹妹的孩子倒比盈然还像我,早知道他这样流连花街柳巷,倒不如当日就容了丁香那小蹄子,也可绊住瀚鸿些。”
梁如兰拭了拭泪道:“姨娘,我不后悔的,那些丫鬟若是为了贪图爷身上的富贵扒上爷的,我倒也容得,若一味的和爷只谈情爱,我便是一点也容不下的,丁香那小蹄子一门心思的爱恋爷,我的夫君心里凭什么要与别的女人有情有爱的,我再容不下的。”
田姨娘听了叹了口气道:“咱们女人家啊,出嫁了无非是靠了夫君,若夫君指靠不上时便看着孩子吧,如今你也有了奕哥儿,那孩子懂事听话,瀚鸿啊,你再由着他玩上几年,等玩够了,自然就守着你和奕哥儿过日子了。”
啜了口茶又道,如今奕哥儿也三岁了,你好歹趁着年轻再生几个。
梁如兰听了便有些羞涩的道,我哪里不肯了,只这事总得听老天的呀。
田姨娘听了安慰的笑了笑。
听说顾夫人找自己,乔锦书忙换了衣服便往晓荷园去,见了顾夫人刚想行礼,顾夫人忙拦了道:“头三个月最是要紧的,你又刚经了那起子事,切莫随意弯腰,你现在爱惜自己便是孝顺我了。”
乔锦书听了便笑着在椅子上坐了道:“娘找我可有事。”
顾夫人笑吟吟的拿了封信道:“正是有事找你,上次你见过的大理寺张大人的夫人来信了,她看上你二叔了,想把玉凤许给你二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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