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苏珝错奋力的摇头,“一年前我以为世间最残酷的事业不过如此,可是如今一路走来,我看不清人心,算不到未来,斗不过天命,陌君,我真的不行了。”
“不可以,阿错,你不可以自暴自弃。”温陌君听闻她孤苦无依的求助,痛不堪言的俯身抱住了她,想要通过自己这残破不堪的身躯筑起一面可以支撑她的墙。
苏珝错一直隐忍的泪终于无声的滑落,当初因为不在意,所以无人能伤她,如今因为在意得太多,动辄便是切腹蚀骨的疼。
话说得太多,苦尝得太久,一个人走得太久,她真的走不下去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自欺欺人,她以为她关上了耳朵,就可以假装幸福,她以为只要不闻不问,她与容归之间就可以恢复到以前的相知相伴。
可是不是这样的。
事实总是残酷的剥夺了她的希望,这一次,她是真的无路可走了。
“陌君,带我走好不好,带我走好不好?”
温陌君听闻苏珝错近乎绝望的乞求,痛苦的闭上眼,被月光照得薄凉的眼角沁出了丝丝晶莹,阿错,但凡有一线生机,我也会应你所求。
可是我没有。
两人静默相依,直到月光都被夜色的寒气所侵,照得人心灰意冷。
温陌君才放开了她,脸上不见了之前的体贴与温和,剩下了一片近乎绝情的淡然。
“你我见过了,我也原谅你,今后你我两不相欠,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再不干扰。”
苏珝错瞪大了眼,望着他,“我不答应,我不会答应的。”
“答应不答应在与你,做不做在于我。”温陌君放开了她的手,目光毫无留恋之色,之前还含有笑意的嘴角,此刻也是冰冷一片。
苏珝错措手不及,怔在了原地。
却见温陌君往后看了一眼,又一个浑身被笼罩在暗色之下的身影从林间走出,来到了温陌君的身后。
苏珝错起身,想要伸手抓住温陌君。
温陌君却早想到她会有这个动作,那人一来便将温陌君推到离她更远的地方。
“陌君,你也不管我了吗?”苏珝错的心因为温陌君的有意隔绝,渐渐渗出了绝望。
“之前莫峥应该把我的话传达给了你,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回到白玉容归的身边,至少他会护你周全,也能给你最完整的幸福。”说到最后,温陌君的语气重了些,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哽在了胸口。
“护我周全!”苏珝错提到白玉容归,痛如刀绞的心更是痛到了极致,“若是他真能护我,我又何以被押入天牢,又何以被楚衔玉带走。你认为他能给我幸福,可是他如今却拥着一个不是我的女子为她惴惴不安,神魂颠倒!他若是真爱我,又怎会轻信文柔的话,不给我辩解的机会,直接给我定罪!”
苏珝错满含怨气的声音,落在温陌君的耳中无异于裂肺之痛,曾经她也被他伤透了心却不见她这般歇斯底里,如今她因为另一个男子这般狂躁怨怼,足以说明这个男子侵占了她整颗心。
一番折腾他有些心力交瘁,无力在开解她的心结,只是免不了为她的之后担忧,又不得不再叮嘱一番:“阿错,你要相信若是一个人将你放在了心里,便不会对你不闻不问,就算有所误解也非他不爱你,而是太爱你,以至于自己都无法控制这份情感,使得这份情感受不起任何的质疑与挑拨。”
苏珝错低着头,跪在地面,她纤小的身子在沉沉黑夜下显得那般无助与孤单。
温陌君心力不足,对身后的人道:“走吧。”
后面的人仿佛看不见两人之前沉如生命的纠葛,坦然的推着温陌君离去。
苏珝错见温陌君这样就要离开,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追,却因跪得太久腿脚麻木,蹒跚了几步就摔倒在地。
“陌君,不要走,不要走……”
温陌君怕自己抵不过心,低头催促身后的人,“快走,快走……”
苏珝错见温陌君不管她,快速离去,忍疼继续追,腿脚不便,她就扶着树身追,本身有伤的腿加上心力疲惫,没走多远便觉胸口窒息得厉害,头脑一懵再度摔了下去。
只是这一次不如外面的空地来得干脆,一摔就被突起的树枝划破了衣衫,刺破了耳下的皮肤,眼睛望着依然不停歇往另一个方向而去的黑影,陷入窒息的她只能低若的唤温陌君的名字。
原本摒足了气要离开的温陌君听闻身后那低不可闻的轻唤,心头的理智一断,他伸手握住了那正在快速转动的轮子,不顾摩擦与木刺紧紧的握住,直到木轮停下。
“回去!”他的声音极度不平稳,似是慌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