珝错呆在一起,虽然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是楚衔玉就这么呆着,望着目光所及的她,也觉安宁。
苏珝错没有楚衔玉的想法,只是目光时而落在跟自己面对而坐,却始终一语不发的他,她与楚衔玉之间早已经没了儿时那份和谐之感,有的只是各自的防备以及相互的芥蒂。
“怎么了?”楚衔玉见苏徐聪打量他,端正了姿态,低声询问。
“衔玉。”苏珝错不想逃避两人之间的问题,目光带着一份平和望入他的眼,“你认为你能用这样的方式困我多久?”
果然这句话一出口,楚衔玉淡然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住,温雅的面容上笼罩着风雨欲来的阴色。
“你无时无刻都在想着离开这里,是吗?”
“是。”苏珝错没有隐瞒,“衔玉,你我以往还有好友之谊,如今你将我留存在心底对你的最后一点情分都消磨了。所以你留不住我。”
楚衔玉的目光封住了苏珝错,任由她的话宛若利刀将自己洞穿,鲜血在他们都看不见的地方蓄流成河。有的时候只有被伤地彻底,或许他才从痛苦万分中找回一些属于自己的理智。
“可是你逃不了。”
“只要你一日不狠心杀我,那我就有一日可以思考,只要我能思考,那我就一定能出得去!”
楚衔玉被苏珝错毫不留情的话刺激得撑起手臂站了起来,平静中泛着锐利光泽的眼一动不动的锁住对面的她,“你真的要这般逼我?你知道的,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可你如今便是伤害了,你知自由与我,何等重要,这是我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可是你却夺去了我最为骄傲的双翼,将卧困若金丝雀。”
“我困住你,不是因为想折了你的自由,而是不想你再受伤,你真的不明白?”楚衔玉说着身子又往前凑了一分。
然而面对置之不理的苏珝错,他的心不自觉的蔓起一丝无力感,仿佛他做什么都是徒劳,她根本就不会接受。
“那晚若不是我将你带出来,你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你说白玉容归爱你,纵你,但是仅凭一面之词就将你压入了天牢!以前你对温陌君掏心掏肺,最终也换来了他的无情背叛,珝错,为何你肯一次次对那些想要利用你,想要伤害你的人敞开心扉,却连一丝希望都不肯给我?”
他的话虽然有些过激,但是苏珝错也能被他的话小小的伤到,但是这些伤并不足以让她推翻了她与温陌君,与白玉容归之间的过去,让她忽视两人对她的全心全意。
因此她很坦然,“这不过是你的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楚衔玉没想到自己将话说到这个地步,她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动摇。胸口怒气横生,“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我无话可说。”
他有心维护她,有心待她好,但是她不需要,还这般误解自己,他不是圣人,无法做到不在意。
既然是这样,那么接下来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你我早就是这个局面了。”苏珝错漠不在意道。
“公子。”就在两人气氛越来越僵的时候,老管家的声音适时的在门外响起。
楚衔玉将怒火隐忍,声音却散不去僵硬,“何事!”
“有位将军来找您,此刻正在书房等候。”老管家听出楚衔玉语气中的郁气,用着柔和的声音解释。
听闻将军两字,苏珝错一直淡然的脸色微变,会是他吗?
楚衔玉听闻那两个字眼中的利光一闪而过,随即不跟苏珝错交代什么,扭头即走。
待楚衔玉离去之后,苏珝错才起身走到了门口,目光穿过长廊望向另一头。
守在外面的绫罗见她走了出来,想起从她来了这里之后,公子的情绪就时高时低,阴晴不定。心头喟然,上前道:“姑娘为何非得惹公子生气,难道姑娘看不出公子是真心待姑娘好吗?”
“你是以什么立场跟我说这些话?”苏珝错侧头望着她,不是身在其中,又怎能懂得其中的滋味。
更何况她与楚衔玉之间还有着那么多的内里曲折。
绫罗没想到苏珝错会这样问她,心头的想法一下子就被堵住,自己是局外之人,看到的自然与她不同,而这个角度并非旁观者清就可以解释清楚的。
只是她第一次见到温雅似君子的公子,有了活人的气息,会怒会笑,不像之前活得那般空洞,她不想公子就这么错过了幸福而已。
绫罗没有答话,苏珝错也没有为难她,转身回了房间,如今楚衔玉正在见客,自己必须想到法子见到对方,之前的那招没用了,那还有什么办法。
绫罗见苏珝错走到门边,又重新坐回了里面,不知她又在发什么呆,秉承着言多必失的原则,她回到了门测安静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