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也不见救兵,有没有很绝昂,不知道当她知道自己已经出宫,而她却被遗下,有没有怨恨过她。
这一切她都不知道了。
“九虚。”苏珝错望着两处新坟,低声道:“素瑾死时,可安息?”
九虚想到自己抱着那浑身是血的人,那时她已经闭目而息,答:“是安息的。”
“是吗?”苏珝错却觉得心酸。
没有怪过她吗?
九虚望着苏珝错那满是悲色的脸,微微蹙眉,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苏珝错驻足在那里,目中死寂。
她身边的人逐一因她而殒命,她想要保护的人一个都保护不了,一路走来她失去的太多,得到太少。
这是老天对她肆意而为的惩罚,还是觉得她根本不配拥有幸福。
“九虚,若是我要杀了青瑶,你会帮她吗?”
这一句话很低,很轻,让九虚险些认为自己听错。
但是望见她直直望着新坟的目光,那浮现在眼底的戾色,让他知道他没听错。
“姑娘!这……”
如今青瑶公主还不能死,主子还需要她,可是他又该如何表述其中的关系,说不好造就姑娘与主子的误会,他担待不起。
苏珝错仿佛早就料到了答案一般,没有再追问,“我知道,青瑶对你们来说有价值。”
可是她的人不能白死!
她必须让青瑶付出点什么,来慰藉这些为她而死的人。
九虚见苏珝错死寂的脸,忍了忍,道:“姑娘,你的决定主子鲜有不答应的,对你主子付出了一切可以付出的一切,也放弃了可以放弃的一切,还请姑娘能为主子考虑一次。”
“顾全大局吗?”苏珝错淡淡一笑,格外的冷。
呼呼的风声尖啸在耳边,让她觉得天地都冷了。
九虚望着洞悉一切的苏珝错,望着她这般悲喜不析,冷淡如水,心头也是沉甸甸的。
“容归一直没有退步的,是否就是他不能放弃的?”苏珝错见九虚没说话,又问了一句。
“是。”九虚没有掩饰,肯定回答。
苏珝错缓缓的转过了身,望着九虚,冷风撩发,彰显出他冷毅而孤傲的五官,“九虚,你在容归身边多久了?”
问到这个,一向冷漠的九虚眼中忽地多了一份热度,“很久了。”
这就是跟在白玉容归身边的人,她不相信每一个人出声就是冷漠的,能让一个人的心由热变冷其间定是有着常人不可想的曲折与磨砺。但是让她心惊的不是这份冷漠,而是被镀上了温暖的冷漠。
九虚很久就跟着他了,说明两人曾相依为命过,以至于九虚变得这般冷漠,但是经历了同样或以更多的容归,却一直如同温煦的阳光一样明媚温和,这才是她最为惧怕和心痛的。
她也是经历生死,经历磨难的人,她曾欢笑嫣然,曾天真无邪,如今却冷淡无情,事不关己,要她再从这个状态再抽丝剥茧,分离苦痛,回到以往的她,对她来说无异于将自己再度支离,重塑而生。
这,太难了。
她撑不过去的。
可是容归却撑过去了。
想到这里,她对容归的心除却疼,还有一份感同身受的悲,她挪开了望着九虚的目光,低头又道:“九虚,那你是诏月人,还是凤灵人?”
九虚被苏珝错这般一问,脸色引露警觉。
苏珝错见他不答,目光坦然而视,“怎么,不想回答?”
九虚摇头,“不是,是时隔太久,九虚也记不清了。”
苏珝错见他谨慎不答,心头一沉,随即又淡笑着问,“不知九虚可曾听过一个叫容煙的人?”
“容……湮!”九虚瞠目,喃喃低语。
苏珝错听闻他声音不对,回头的时候却见他神色如常,平淡无波的摇头,“不曾。”
她淡笑点头,没有再问。
而九虚的目光却定格在某处,愈发深凝。
“好了,回去吧。”苏珝错转身往回走,指尖冰凉,脸色微青。
九虚漠然跟上。
直至夜幕再临,白玉容归才从勤政殿回乾和殿,进殿之后一股暖意才从指尖腾起,漫至心头,进去之后就见苏珝错握着那块他交给她的玉佩,静静的看着。
他脱下大氅,朝她走去,握着她的手坐在了她身旁。
苏珝错的手突然被握住,她惊了一下,随即望见是白玉容归,她缓然一笑,道:“回来了。”
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让白玉容归的心头莫名的冒出一股暖意。
“嗯,回来了。”他伸手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她是完全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