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珝错却已经睡得安然。温陌君因一直照顾她,没对自己的在意,等她的呼吸平稳之后,他才觉胸口一阵闷疼,目光一转,才见为了不让她冻着,自己将披风全部披在了她身上,自己身上一点未留。
无声抿唇,似自嘲,似无奈。
只要有她在,自己还是会方寸大乱。
伸手轻轻的描摹着她精致的眉骨,他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温柔,仿佛将今生的柔情都倾注在了这一刻一般。
微微发白的唇轻轻一动,道:“阿错,若是这一次我熬过了难关,我定然将一切都告诉你,你可能等到我?”
他的目光痴痴的缠着此刻已经沉沉入睡的人儿,她可明白自己为何将她关入这里,自己若是离宫,她定然不能相随,到时候会爆发出来的危险,他难以预料。
而且白玉容归绝不会让她置身事外,必然会想方设法的利用她来攻破自己设下的局,让诏月内宫大乱。
加之她不愿解释,且与他矛盾颇深,若是事发她定然不会争辩,会一力拦下,自己不想与她走到那个地步,不想亲手将她越退推越远,只要这几日一过,他会对她坦诚以待,无论好的还是坏的,他都不会隐瞒。
因为他还记得他们曾说过的,纵死不弃。
所以他不会轻易倒下。
但是他不确定她如今如何,所以只能将她困在这个别人难以入手的地方,这里进来容易,但是想带走她却不容易。
所以他不介意有些人会趁虚而入来看看它。
想着他的目光看了看白玉容归所容身的暗处,随即起身,伸手欲拉下披风,但见她安然的睡颜都打消了念头。
起身走到牢门之外,温陌君迈步走向走了出去。
白玉容归见他走了出去,也跟着现身,他知道当温陌君那一眼看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自己,此刻她十分安好,那他也就没什么顾忌的。
两人站在静思堂的长廊中,温陌君站在出口,而白玉容归则站在了入口。
一股风自外面卷入,带着沁凉的寒意,让温陌君觉得寒自心起,自己的身子此刻不能再受寒,所以他并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
“容亲王,朕知道你在宫中,这段时间想必你已经安排了不少事吧,但是不管是什么事真都要提醒你,休想再利用她。”
白玉容归见温陌君身薄似纸,身形却坚若磐石,眼角扬起,轻轻一笑,“陛下这是心疼她呢,还是防备她呢?”
“这与你无关,朕只是想提醒你,就算朕不再宫中,这诏月后宫也非你所心所欲之所。”
“这陛下就冤枉本王了,本王可从未这般想过。”
“朕言尽于此,容亲王好自为之,若是你想要试试诏月的底线,你尽可放马过来,看看你到底能将它翻搅到什么模样。”他心口的闷疼渐渐加剧,不能再留。
白玉容归不懈可击的笑着,似是听进了他的话,更似没放在心上。
温陌君转身离开,他的脸色才沉了下来。
他也将一切压在了苏珝错身上吗?
他不由的回眸看了看那个本不惊世,却暗暗搅动风云的女子,心头沉重无比。
翌日清晨,温陌君在被鬼诣灌下了一碗驱寒汤药之后,才上了马车,苏蔓吟只是让素瑾随身,但是因为是陪陛下修养,素瑾也带了不少东西,一辆马车只放了苏蔓吟的用物就满了。
温陌君因昨夜微微受寒,一直坐于马车之内,只留鬼诣与苏曼吟之间简单的交代。
钟诺涵也赶到宫门处送行,与苏蔓吟寒暄了几句,便见已到出发的时辰,便道:“苏妃姐姐不用记挂宫中,这里臣妾自会处理妥当的。”
苏蔓吟闻言淡淡一笑,“让妹妹为本宫分忧着实为难了你,但是你也不要担心,若有无法处理的事回宫之后自由本宫处理,你只需这段时间不掀风浪便可。”
钟诺涵淡淡一笑,“这时辰都到了,青瑶公主怎会还不来?”
说到青瑶,苏蔓吟心头一滞,不知为何陛下非要带上她,让两人的独处生生变为了三人行,而且对方心思诡谲,带在身边还要防她生事端。
刚说青瑶,不多时前方就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像是急急跑来的一般。
下一刻,就见到一顶软轿前围拢了四五个宫女在前小跑,软轿的旁边还一左一右的跟了一个,阵势好不庞大。
来至宫门前,青瑶才姗姗下轿,脸上尽是惭愧的笑意,“昨夜太冷,青瑶不甚习惯,没睡好才起得晚,还望陛下与各位娘娘恕罪。”
温陌君在马车之内,苏蔓吟自然不敢造次。
他的声音穿过帘子传了出来,“既然来了,就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