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的孤勇,也有不可轻见的忐忑。
“问吧。”苏珝错看他的表情便知他要问什么,她本可以阻止他的问话,但是考虑到之后自己的处境,不想牵连他,她便没有阻止。
有的事若是需要这样决绝的解决,那她也可以做到。
“珝错,一年前你不肯嫁我,因此离我远去,那如今我还在,你可愿回回头看看我?”楚衔玉的声音很轻,但是呼吸却很重。
苏珝错完全能够体会到他此刻的期待与紧张,但是如今的她接过如何她自己都不敢确定,她无法跟他谈那虚无飘渺的以后。
“衔玉,你所留恋的是当初的我,但是一年前的那个我已经死了,如今的我已经不是那个我了,你可明白?”
“不。”楚衔玉却摇头,“我对你如何,我比你清楚,不管你到底如何变,但是你的本性依然未变。纵使你变了,但是不管好的坏的,这都是你,这样的你才是最完整的,依然是那个让我眷恋不忘的你。”
楚衔玉坚持得出乎她的意料,然而她却依然不被动摇。
“这也只是你的想法,我不发表意见。你再不走宫门就下榻了,你想温陌君也怀疑你?”
楚衔玉见苏珝错不为所动,面色含痛,再凝视了她几眼,这才转身离去。
直到感觉他已经走远后,苏珝错才关上了窗户。
身子软软靠在墙上,轻而缓的呼吸着。
如今的她已经对情有所畏惧了,以前以为会舍弃自己的只是亲情,不想紧随而来的就是温陌君的遗弃,到如今就连她认为永不可能放弃她的白玉容归都放弃了她。
她经历了亲情到爱情,再到友情的出卖与背叛,她已经不敢再对其有任何的期待了。
低头望着仍被自己悬挂于腰间的玉佩,伸手将其握在了手里,触手升温的玉佩,却无法让她感觉到温暖。
“你定要日日佩戴,不可取下。”白玉容归的叮嘱声还未断,然而它的意义却已经失去了。
她握着玉佩,披着披风,打开了殿门。
出了宫殿之后,朝着风露殿走去,寒风呼啸,吹得她涩涩发抖,却让她无比清醒,前方的宫灯微弱的明灭着,时而照清了路,时而遮挡了路,她一深一浅的走着,虽然酿跄却未跌倒。
每走一步,她都告诉自己,今后的路只能自己走,自己再不能依靠任何人了。
否则永远也逃不出遗弃的梦魇。
几经周转她来到了风露殿,看了看紧闭的殿门,她站定了一会儿,快步走上台阶,飞身一脚将殿门踢开。
这个时辰已经准备歇下的青瑶与一干正在梳洗的宫女都被这一声动静震惊,正在洗脸的宫女急急从门内走出去,骂骂咧咧道:“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个时辰叨扰风露殿!”
苏珝错迎着光从门口走入了明亮的院中时,她骇然一惊,指着她哆嗦着道:“庄……庄……庄妃娘娘!”
青瑶已经被惊醒,披着外衣走出来时,正好见到自己的宫女对苏珝错惊惧非常,当即一怒,喝道:“连一个人都招呼不好,快不给本公主滚下去!”
“是,是,奴婢告退。”宫女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退开。
苏珝错知道青瑶为人谨慎,能在这里照顾她的宫女自然是自己的亲信,所以上前一步,毫无避嫌的开口道:“白玉容归在哪里?”
青瑶见她张口就问白玉容归,心有极为不悦,冷声道:“庄妃娘娘真是好笑,这里是风露殿,而且还是诏月的风露殿,你要找白玉容归怎会到本公主这里,你别忘了本宫可是父皇送来与诏月和亲的公主,怎会与凤灵要划清界限的人混在一起!”
“需要我帮你理清这关系吗?”苏珝错不信她的话,白玉容归若是要在诏月隐身,这里便是她最佳的场所。
青瑶望着她,目光一深,难道她真的知道了容哥哥就在这里?
心头打鼓,她脸上却是镇定自若,“这个自然不需要劳驾庄妃娘娘您,倒是娘娘深夜前来竟然是为了找一个男人,不知陛下知晓会作何感想,娘娘难道不顾忌一下?”
帝王自古以来都是宫中女人的大忌,在这里生活的女人没一个不顾忌他的。
然而苏珝错却出乎了她的预料。
“他如何想是他的事,本宫再问一次,白玉容归在哪里?”
青瑶惊讶的望着她,正要再出言阻拦时,一道如珠玉相击的声音终于自殿内传出。
“青瑶,请庄妃娘娘进来。”
青瑶一愣,然后不情不愿的让开。
苏珝错却不等青瑶带路,直接跨过她走了进去。
青瑶见此,怒容一瞠,急急追上。
苏珝错进去之后还未见白玉容归的人影,便又听他说:“青瑶,你先出去,我有话要与庄妃娘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