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她醒来之后,知晓了这个消息,又是怎样一场风雨。
在鬼诣退下之后,温陌君的视线与手就没有离开过苏珝错,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告诉自己,阿错还在,没有弃他而去。
随即脑子里不禁想起之前白玉容归追问他的话。
“陛下可做好了拿江山换美人的准备?”
他的答案是……否。
不是美人江山重要,而是江山根本不属于他一个人,它是百姓的,是天下人的,却独独不是他的,他最多是个管理者。
但是除了这个承载着成千上万的百姓的幸福的江山,他可以将属于自己的一切尽数给她,哪怕是他自己的命,他也毫不吝惜。
“阿错,你可会明白我心头所想?”他的目光温柔的看着闭着眼的人,声音宛若自喃。
景国皇宫内一处雅人深致的别院,白玉容归长身玉立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下,仰起头静静的看着头顶的蓝天。
温陌君此刻已经将她带回了营地吧,她的伤势不轻,会不会有事?
“主子。”
思索间九虚来到身后,他收回目光垂首答:“何事?”
“西戎四皇子有请。”
白玉容归听后,在原地驻足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转身答:“走吧。”
“是。”九虚紧随其后。
绕过门庭,踏着青石板路,两人很快来到了云穹所在的宫殿,门外的宫女与宦官见到他们惧如洪水猛兽,纷纷敛容。
白玉容归推门而入,九虚自动站在了殿外等候,目光冷冽一扫四周的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噤若寒蝉。
进到里面,白玉容归望着宽敞的内殿,金灿灿的龙椅,还有巍峨大气的龙纹雕柱,这里是景国上朝的正殿,因为皇室尽数被擒,庄重肃穆的宫殿就变为了阴若鬼魅的冷宫。而一心想要登上龙椅的云穹没有选择坐在龙椅上,反而坐在了台阶上,目光澄明冷静的望着他。
“你找本王来所为何事?”白玉容归虽然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但是那也只是在九虚与苏珝错面前,在外人面前他依然是那个优雅尊贵的王爷模样。
云穹似乎习惯了他的清傲,没有在意,继续坐着,答:“如今诏月损兵折将得十分厉害,本皇子找你来,是问你要不要趁热打铁,一举将其永世留在景国?”
白玉容归摇头,“诏月气数未尽,你我留他不下,便让他回去吧。”
“为何?”云穹微微拢眉,似是不愿意。
“都说了他气数未尽。”白玉容归重复了一遍。
云穹缓缓起身,平视着容貌于气质都别于常人的他,扬声笑了笑,道:“天下任何一人说这句话本皇子都不会怀疑,唯独你白玉容归说这句话本皇子不信。”
“为何?”白玉容归听后,眼帘微垂,不动声色。
“王爷以为呢?”云穹将话还给了他。
白玉容归不答,云穹才继续,“你想灭诏月的心,就如本皇子想坐上西戎,乃至天下龙椅的心是一样的,如今正是杀了温陌君,让诏月群龙无首,人心涣散,各个击破的好时机,你却说诏月气数未尽,本皇子如何会信?”
白玉容归听完他的质疑,没有动怒,神色始终淡淡的,“四皇子你只看到了诏月的乱,但是你却忽略了诏月不仅仅只有一个温陌君而已,楚衔玉、苏闻、钟覃,他们之中任何一人都有治国之才,纵然温陌君倒下,他们也不会允许诏月落入他人之手。你若抢夺,不是不可能,只是过程必然艰难,且时间必然悠长,你都等了那么久,为何还不愿多等等?”
云穹听着白玉容归的话,里面深意冗长,一时之间还不能探知出一二,但是意思他却明白,“你是说,之后诏月还会有一次大乱?”
“对,一场很大的内乱。”白玉容归轻笑着重复,这便是他要苏闻付出的代价。
“既然你认为这是值得等待的,那你不觉得应该更加详尽的告诉本皇子吗?否则你我之间的约定该如何继续下去?”云穹习惯了看出一些波澜,但是在白玉容归面前,他却发现自己基本上是牵着被他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爽。
白玉容归看了看云穹,没有立刻答话,只是眯眼笑了半晌,才道:“只要你不改初衷,本王便保你能如愿以偿,难道这还不够吗?”
他不想说的事,无人可勉强。
云穹不悦一瞥,却还是没有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