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
当一个女子为了所记挂的人不愿千里的追来,得到却是对方另有所属的牵心与在意,任谁都会受不了的。
只是他更担心,蔓吟出去已久,若是真的被她找到,那错儿就危险了。
六分!
温陌君被苏闻的这个把握惊得心弦直颤,当即撩开被子,边起身边对苏闻道:“朕不给你人马,但是朕要带你亲自前去,苏相应该知道怎么辨别自己亲手训练的暗卫的踪迹吧。”
听闻他要亲自去寻,苏闻紧绷的心弦总算有了缓和的余地,“自然是知道的。”
“陛下。”鬼诣见温陌君再乱方寸的样子,不由得轻声提醒。
“你跟着朕一起过去吧。”温陌君见鬼诣想阻止,出言打断了他的忧虑。
如今的他用不了内力,身子就不会伤损过重,他只是想亲自将阿错接回来,受尽苦楚的她他不忍再让她颠沛流离。
鬼诣见一遇到苏珝错就格外坚定的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想法,只得将所有药物带上,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派人前去与楚衔玉接头,温陌君领着从军中挑选出来的二十个好手,加上苏闻剩下了几名暗卫,带着鬼诣与苏闻才赶了过去。
那时的楚衔玉正好早绝壁的一处隐秘小道中找到了一条印有脚印的小路,却不知那是白玉容归刻意让人留下的,而且九虚一直在暗中注意着他们的动向,见到他们发现之后,他便转身离开。
景国内宫之中,一处满园花色,绿树盎然的别院中,白玉容归一袭白袍,斜靠在软榻之上,眉目清美,五官绝世,眼波流转间生出了琉璃之辉,柔和而净透。
听完了九虚的汇报后,他寒着眉目,脸上笼着一层白霜,“既然他们找到了,那就不用再去探了。”
“是。”九虚点头,唇微闭后继续张开,道:“可是主子,苏蔓吟已经比他们先下谷。”
白玉容归听后,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凭她之力撑到温陌君的人,也不是难事。”
九虚惊讶的望着他,“难道主子忘了?”
白玉容归见他的表情,颇为不悦,“九虚,您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而他,不需要太多感情的人。
“是九虚失态,请主子责罚。”九虚低头认错,本不应该接话的嘴还是有几分迟疑,继而沉下气,再次启唇:“可是,主子您忘记了,您封印了姑娘的内力,现在的她就是寻常女子,怎会是那群百人之军的对手。”
原本神态慵懒的白玉容归瞬间起身,他的确忘记了。
九虚正好说完抬头,就见眼前的软榻上那个斜靠着的清美男子不知何时没了踪影,立刻回身望向院外的时候,只来得及捕捉一缕扬起的发梢,继而不见踪迹。
见到他这般大失方寸,九虚忍不住摇头,主子啊主子,你可知如今的你比我更有人情味啊。
外面阳光大盛,山谷丛林中却依然有些阴暗,错综复杂的树根与繁茂的枝叶将阳光挡去,只余下道道清浅的光线从缝间投下,微弱的光线将四周照得明暗不一,显得格外森寒。
苏珝错将警备之态提至最高,然而内力被封,她无法辨别出对方的方位,只能静站在这一处,等待对方的下一次攻击。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后,她所站的四周突然发出了一阵簌簌声,仿佛是有人踏着枝叶走过来一般,她心弦再紧,贴着身后的树身全神戒备的四处打量。
虽然没有内力,但是灵敏度她还是有的。
突然一道人影从她靠着的树上倒挂而下,本是悄无声息的,但是对方下来的时候拨开了头顶的一条缝隙,光束有变,苏珝错立刻往前跑了几步躲开了对方的那一击。
对方见她躲开,举剑再次斩了过去,苏珝错刚跑开还未站定,又察觉身后的杀气又至,心头警铃大作,身手敏捷的往另一侧扑去,对方再次落空,她快速的翻身站起,便见那人一身黑衣,只余一双同色眼眸在外面,这装扮有些熟悉。
然而对方不等她分辨,再次出击,她手无寸铁,只能不断的左闪右避的退着。
在周旋了三个回合之后,对方似乎知道她不能用内力的弱点,隔空一掌便将她扫了出去。
她承受不住身子往后飞去,撞到了腰粗的树身身上,落地时,一口鲜血猝不及防的吐了出来,让她觉得痛苦不堪。
黑衣人见她受伤不轻,给了她喘息之机。
也是在这个时候,苏珝错看到了他衣角处的一朵绣纹,瞬间想起了对方是暗卫,还是苏闻秘密训练的暗卫。
对方朝着她出手,毫不留情,不用多想必然是苏闻授意。
“苏闻。”她撑起身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望着黑衣人,对着空旷的四周低吼道:“你今日若杀不了我,我来日必让你生不如死!”
这时,一声轻灵的笑声在林中响起,幽转轻扬,清婉脱俗。
“时至今日,你以为你还有活路吗?苏、珝、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