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事吗?
如今却被对方悬挂于城头,这是在逼迫他们,还是在羞辱诏月。
苏闻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心头惊慌不已,容亲王与错儿之间不是十分交好吗?两人不是共同经历了生死的吗?为何他还能对错儿狠下心肠,全然不顾两人之间的往昔,将她往绝路上逼?
自己真是太过轻信他了。
“陛下!”
正当两人被这个消息惊得心乱如麻的时候,后方的营帐中传来了鬼诣焦急的惊呼,他们回头,却见温陌君披着一身白袍,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温隽的双眸此刻腾起了股股怒火,沁出了一片血红,望着他们,一字一顿道:“你们在说什么,再给朕重复一遍!”
“陛下。”楚衔玉与苏闻立刻跪地,不知该如何开口重复这个消息。
温陌君见他们不说,指着后方的士兵,厉声道:“你说!你要说不清楚,朕立马将你赐死!”
“回……回禀陛下,庄妃娘娘此刻正被景国的人悬吊于城楼,不知现下情况如何,属下特来禀告。”士兵磕磕巴巴的才将整句话说利索。
温陌君听后,只觉得一阵窒息感铺天盖地的袭来,他眼前一黑,后退了好几步才抓着营帐的脊骨站住。
“陛下,您此刻不宜动气,有事可让楚将军前去协商,您的身子要紧啊。”鬼诣追出来也听到了这个消息,见到温陌君失态的酿跄,他焦急的上前扶住劝慰着他。
听闻鬼诣的话,楚衔玉立刻接嘴,“陛下,放心,臣即刻前去与景国里面的人协商,哪怕豁出臣的性命,也要将庄妃娘年平安的带回来。”
“臣,亦愿与将军同往。”苏闻也随着开口。
温陌君捂着因为动气又开始灼痛的胸口,目光轻轻一闭,眼前就清晰的出现苏珝错被孤零零吊在城楼的情形,当即钝痛难忍。
“陛下,您就让将军与苏相一起去吧。”鬼诣怕温陌君冲动,紧紧抓着他急声请求道。
温陌君再次睁眼,沁血的眼底更是惊心,然而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的急不可待,郑重无比的说道:“衔玉,苏闻,朕派你们前去与景国的人协商,若是一个时辰无法谈妥,朕便直接率兵攻城。”
一个时辰,便是他忍耐的极限。
“臣领旨。”楚衔玉与苏闻对着他叩完首,即刻起身跃马奔出。
温陌君的目光随着两人的身影没入黑暗而飘远,心却一直悬空,十分不安,“鬼诣,一个时辰,朕命令你一个时辰内必须将朕的身子恢复常色。”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样赢弱不堪的样子。
鬼诣见温陌君已经彻头彻尾被苏珝错左右,无力的叹息了一声,才答:“臣定当竭尽全力。”
夜路阴阴,树影斑驳,照得道路阴魅而萧瑟。
本是无比寂静的夜色,却被两声急切的马蹄踏破。
夜风戚戚,轻柔的绕着城头旋转,吹得城头的旗帜迎风而展。
城楼之上,一个人影吊着脚坐着,蓝袍黑发,五官清美如烟,气质卓华,压尽这苍夜的皎洁之色,兀自生辉。
城楼之下,苏珝错一身红衣,艳美无双,在如银的月光中荼蘼,宛若满地冰霜中桀骜绽放的寒梅,纵然孤单,却也傲然。
听着破空的马蹄声,她掀了掀重若千金的眼帘,此时此刻她最不想见到的便是温陌君,她已经有了妖妃之名,不想再有灭国之罪。
可是面对他,她的心十分可耻的想要偷生。
纵然自己都觉得这是不可以的,但是她却控制不住这份渴望。
“美人儿,你猜来的人是谁?”白玉容归仿佛知道她心头想着什么,低下头望着她。
苏珝错动了动有些干涸的唇,却没有说出来。
白玉容归见她不理,倾身而下,宛若没入墨色中的一朵鸢尾花,优美清雅,绝丽无双。待近到她身前,他含笑又问:“美人儿,你恨我吗?”
苏珝错被双手朝上,身子坠下悬吊着,看着眼前的白玉容归,轻轻摇头,努力了挤出了两个字:“不恨。”
白玉容归听后眼底划过一丝暗色,随即侧头,指着已经从林中跃出的人影,道:“那你恨他们吗?”
苏珝错抬眼望去,起初模糊的视线在对方步步接近后,渐渐清晰了起来,来人便是楚衔玉与苏闻。
还好不是他。
“我不知道。”对于苏闻,她有恨,但是更深的感情依然是怨。
而楚衔玉,本就是好友,无所谓恨与否。
“美人儿,你可记得我说过你还有一份善良。”白玉容归望着他们,话却是对着她的。
苏珝错不明所以的回头。
白玉容归缓缓回头,对她的视线相接,眼底聚着腾腾杀气,“那,今日我便要亲手毁掉你的这份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