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归蓝衣飘渺,不似凡间之人的玉姿傲然的出现在上方,而被他紧紧捏住脖子的便是他一直牵挂的人儿。
清艳的脸上尽是竭力的苍白,嘴角还依稀沾染着如红衣般的艳红,黑发散乱,因为打湿有些沾粘在了脸颊处,狼狈中带着一份让他心疼的虚弱。
“阿错。”温陌君无法自若,大声喊道。
他知道白玉容归有再背后策划,也知道他与苏珝错之间有关系,但是他却想不到白玉容归竟然会为难她,而且还将她伤得这般重。
是他赌错了。
“陛下心疼了。”白玉容归弯唇笑着,一脸无害,说出的话却格外惊心,“既是这样,我便给陛下两条路,一条即刻退兵百里,不再插手景国之事,另一条,”他的目光蓦地温柔的缠着脸色变红的苏珝错,随后锐利的看向温陌君,“便是你的爱妃就此殒命,两国战事非灭不休!”
楚衔玉见到苏珝错被白玉容归捏住了命门,听着他提出的交换条件,他眉心紧皱,这样的选择无异于江山与美人之选。
鬼诣望着白玉容归与苏珝错,目光尖锐得仿佛要从两人身上看出某种破绽。
莫峥见事态严重,一边护着温陌君,一边警惕着上方的人。
寒烈扶着温陌君,见他的目光落在苏珝错身上不曾移开,便知若要看着庄妃死,他于心不忍。
“一个国家的存亡,岂是一介妇人能左右的,容亲王未免太过于高看庄妃娘娘,低估我朝尊贵的陛下了。”站在几人身后,隐在阴影中的苏闻在这样寂静中突然出声,说的话让双方的人都将目光汇聚在了他身上。
“苏闻,给朕退下。”温陌君见苏闻出言,隽秀的眉目瞬间盖冰,声音不高却极有威慑力。
“陛下。”苏闻见温陌君一副会答应对方要求的模样,心头大惊,随即屈膝,据理力争道:“陛下,臣恳请陛下三思,诏月的江山绝不可为一个女子所祸,诏月的百姓亦不能被置于水深火热之中,陛下慎重啊。”
鬼诣听闻苏闻的话,望着被白玉容归钳制在掌下的苏珝错,想到这一路的相伴,以及她时正时倾的立场,心头有些摇摆不定。
楚衔玉与莫峥各自站在温陌的前方,紧紧的盯着上方的人人,防止敌方的突袭。虽然上面的人没有动过,但是他们知道,对方是个中高手,若他们强攻,自己未必能阻拦,可是警惕绝对不能停。
苏珝错用眼角望着温陌君,苏闻的话虽然格外刺心,但是说得也有道理,如今的诏月正背腹受敌,不能为了她而出现动乱,她可做妖妃,却不可做亡国之妃。
她对他轻轻摇头,蠕动嘴唇无声说了一个“走”字。
温陌君听明白之后,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在月辉下近乎透明。
“如何?陛下可想好了?”白玉容归见温陌君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她,嘲讽一笑,催促道。
“容亲王,你是代表凤灵与诏月交好的,如今你打破了两国的和平,还用这般卑鄙的手段逼迫朕就范,若这件事被人传播出去,世人该如何看待你,又该如何看待凤灵国,你可有想过?”温陌君不知道白玉容归的弱点是什么,试图从两国之谊中寻找突破。
“呵呵呵。”白玉容归不甚在意,轻眼看了看他,“陛下以为搬出凤灵国,容归就会退缩吗?容归心有天下,怎会屈就于一个小小的凤灵呢?”
“你既然心有天下,更该心怀天下,事事以民为先,你连自己的名声都不在意,你还会在意什么?”温陌君斥言反驳。
“温陌君。”白玉容归被他激怒,声音渐渐冷了起来,“本王该怎么悯怀天下,不用你来教。”
温陌君见他动怒,住了嘴,他怕万一将他彻底激怒,会害了苏珝错。
见温陌君识相的闭嘴,白玉容归又笑了起来,笑容堪比风华正茂的明月,“既然陛下这般识时务,那容归就再给一夜的时间做考虑,若是明日陛下还没有答案,那么容归就要先声夺人了。”
说完不等温陌君出言,他的身子就如风筝般被风带着往后一退,朝着后方掠去。
苏珝错被他抓着,扯着一同后退,目光不曾离开过温陌君,眼看着他们之间越隔越远,她眼底的悲伤渐渐溢了出来。
云穹在后,随着两人的离去才对着下方的温陌君高深一笑,之后才展身离去。
天下与美人,就如熊掌与鱼,可得却不可双得,若要贪心,那便会被现实惩罚。
温陌君见苏珝错被白玉容归带走,身子一个趔趄,几乎倒了下去。
“陛下!”鬼诣慌忙扶着他,却依然扶不住。
温陌君的身子不断下坠,突然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接着整个人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