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知道今日那刺客鞭子上有毒的?”
“你愿意告诉我?”
杨鸢洛顿时一窒。
看着她的眼睛,墨祁煜含笑轻声:“你若不愿,我便不问。”
杨鸢洛一瞬不瞬地望了他许久,终是缓缓合上眼睛,安安静静躺在他的身边。
今晚,大概能够睡个好觉了。
杨鸢洛今夜可以安眠,有人却注定睡不着。
厘陌已经喝了两壶酒。
这驿站里的酒都不是什么上好佳品,是从附近乡居里买来的,然而味道却十分地甘醇可口,且烈性极佳,一口下去,嗓子里就火辣辣的。
半夜时分,这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照这个样子来看,要想着天亮的时候回京,是不大可能了,他们一行人最起码还要在这个小驿站里待上一天。
不过这样也好,有充足的时间让杨鸢洛休养好身子。
那人也不希望他们早一点上路回京吧?没想到就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哟,原来是西秦的太子殿下将酒都要了过去呢。”
冷不丁的,一个尖利的声音打乱了厘陌的沉思。
厘陌挑了挑眉头,回过身,见是墨惜月的贴身丫头,似乎是叫豆蔻的一个姑娘,便没来由地有些厌恶:“滚!”
“你!”
“豆蔻!”墨惜月轻声制止了豆蔻,用手微微按了按小腹,狠狠地咬了咬嘴唇,疼痛总算让她苍白的脸色有了一点点红晕:“和菩提去后厨再找一找,看看还没有酒剩下。”
豆蔻恨恨地瞪了一眼厘陌,跺了跺脚,就下去了。
墨惜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个豆蔻啊,真是让她宠得无法无天了,若是性子还这么着,早晚有一天,小命要不保。
款款走到花梨木桌前,墨惜月不请自来地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就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上酒,猛地灌了一大口。烈性酒呛得她直咳嗽,但总算让冰冰凉的身子有了点暖气。咳嗽也越发给她的脸色染上红晕,看上去倒更加诱人了。
厘陌斜眼瞟了瞟墨惜月,在她倒第二杯酒的时候,冷哼道:“这酒可不是宫里的那些个琼瑶佳酿,公主殿下小心喝多了伤身。”
墨惜月仰头将第二杯酒尽数喝下,这回倒没有咳嗽:“不劳太子殿下费心。我倒是觉得,这酒倒要比宫里那些上贡的酒要好喝得多,多了几分人情味儿,品一品,滋味倒也不错。”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风也冷了起来,往这小亭子里吹进来的时候毫不留情,墨惜月不禁打了个哆嗦。
厘陌皱眉瞅了瞅墨惜月单薄的身子,将自己的披风一把扯了下来,丢给墨惜月,冷声道:“穿上吧,回头再冻着了。”
墨惜月一愣,随后听话地将披风穿好,细细闻着披风上陌生的男人气息,竟然会有几分醉人。
“多谢太子殿下。”
厘陌猛灌了自己一口酒,问道:“才刚你的丫头说是要找酒,你一个金枝玉叶,大半夜的找酒做什么?”
“怎么,只准太子殿下喝,不许我喝?”墨惜月挑衅地看着厘陌,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一样,又昂头喝掉了一杯酒。这回运气可没有那么好,烈酒呛得她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
厘陌看着她的狼狈,心情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大好,仰头哈哈笑了几声,将盛着爽口小菜的碟子往那边推了推,忍着笑道:“光喝酒不吃东西会把身子给喝坏的,吃点菜吧。”
可玉箸只有一双,墨惜月掂起玉箸,侧过头调皮地问道:“太子殿下不介意与我共用一双吧?”
也许是酒劲上头,平常狡猾得如同狐狸一般的厘陌这会儿竟然豪气干云,有了几分大男子的气概,手一挥,十分豪爽地笑道:“公主殿下尽管用就是了。”
墨惜月也不再客气,夹了一小筷子的腌萝卜送进了嘴中,闭目品了一番,才笑道:“这农家的菜倒有几分意思。”
“孤还以为公主殿下会是个娇滴滴的人儿,没想到公主殿下竟然如此大气豁达,真是光风霁月一般的人物。若是公主殿下身为男儿身,孤定然要与公主殿下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墨惜月掏出绢帕轻轻按了按嘴角,那帕子的一角上用梅花图案拱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月”字,从绣工上可以看出,这个帕子怕是墨惜月自己绣的。
“怎么,难道是女儿身,太子殿下就不肯与我做知己好友了么?”
厘陌将手中的瓷杯对准了摇摆不定的烛光,仔细看那杯身上的花纹,就好像没有听到墨惜月的问话一样。
墨惜月也不催促,就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厘陌,偶尔小腹和手心传来的疼痛让墨惜月蹙一蹙眉,提醒她自己现在是身中剧毒,若是没有得到解药,怕是命不久矣。
许久,厘陌才微微笑道:“可惜公主殿下是女儿身,孤纵使想要结交公主殿下,怕是也不能了。”
“这是为什么?”
厘陌打量着墨惜月,她眉间的清愁冲淡了平日的艳丽,此时看来又有了另外一番滋味。如果不是先遇到杨鸢洛,也许,他会对眼前的小丫头动心。
只可惜,他的心里,已经先住进了另外一个女子。
“公主殿下难道不知道孤这次来南储到底要做什么吗?为南储皇帝祝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然是要与南储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