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父皇在宴席上一眼就看中了何昭仪,顿时就心动不已,将何昭仪要进了太子府邸,宠爱异常。后来父皇登基,何昭仪身份实在是太过于卑微,不能位列四妃,甚至不能够有封号。可是父皇力排众议,封其为昭仪。何昭仪产下三哥哥之后,父皇更是对三哥哥十分宠爱,甚至对三哥哥的宠爱一度超过了太子哥哥。就算是现在,几个哥哥中,父皇也总是对太子哥哥和三哥哥另眼相看。”
恐怕正是因为如此,墨西决的野心才一日大似一日吧。
杨鸢洛摇摇头,又继续听墨惜月说道:“皇婶总该知道隆平七年春那场大乱吧?”
杨鸢洛皱了皱眉。
隆平七年春,宫中发生了一场瘟疫,死了几个贵妃娘娘并一个小皇子,如若杨鸢洛记得不错,那年沧流殇才七岁。
“世人只知道是宫中瘟疫盛行,哪里知道这里面还有别的猫腻!”墨惜月越发压低了声音:“皇婶想一想,为何发生瘟疫,宫中却只死了永和宫和昭化宫两宫的娘娘奴才?而昭化宫,也不过是死了宸妃娘娘罢了……”
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就听不到了。
杨鸢洛诧异地看墨惜月,只见她神情颇为落寞,突然记起,那倍受宠爱的宸妃当是五皇子墨子归和惜月公主的生母。当年以美貌扬名四海,瞧瞧如今的墨惜月,便可以知道宸妃娘娘是如何美貌了。
而皇上赐其封号为“宸”字,也足可见其盛宠不衰。
只是可惜了,那样一个美人,却死在难产之中。
墨惜月惆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哥哥和奶娘跟我说,母妃难产,是因为去探望了何昭仪。母妃极其喜欢琴艺,漫漫长日,宫墙之中又尽是尔虞我诈。人人都戴着面具,母妃因为受宠,为父皇生下五哥哥,肚子里还有了我,自然不招人待见。她心中苦闷,便时常与同样喜爱琴艺的何昭仪走动来往。两个人竟然视彼此为姐妹知己。巧了,何昭仪和母妃一样,也身怀六甲,只是月份比母妃大了两个月。”
“何昭仪生产前的一个月,宫中突然兴起流言,说有嫔妃与宫中侍卫勾搭成奸。父皇震怒,下旨派人严查,一时人心惶惶。只是这件事吵闹了几天,却被父皇给压制了下去。宫中再无人敢提这件事。后来,何昭仪平安生产,据说生下了一个小皇子,正是我的七哥哥。第二日,母妃就去探望何昭仪了。只是等母妃到了永和宫的时候,看到的已经不是活生生的何昭仪和七哥哥了……”
“那时他们已经染上了瘟疫了么?”杨鸢洛心急道。
墨惜月摇了摇头:“哪里有那么快!瘟疫之事是事后才传出来的。奶娘跟我说,当时跟着母妃去永和宫的人,没有一个活着的。母妃身边的掌事宫女翠西与奶娘交好,回来之后面色苍白,将发生在永和宫的事情都偷偷告诉了奶娘。当天晚上,母妃难产产下我,撒手西去,跟着母妃去永和宫的人也被抓走了,自此生死不明。再后来,宫内外就传言,宫中兴起了瘟疫,永和宫的何昭仪和七皇子、昭化宫的宸妃娘娘、华兴宫的贵妃娘娘都染上了瘟疫,只是贵妃娘娘命大,华兴宫只不过是死了一些宫女而已。”
当年在永和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牵扯了这么多人!甚至多年之后,几个嚼舌根子的老嬷嬷也被秘密处死?
杨鸢洛耐着性子,继续听墨惜月讲道:“奶娘说,她听翠西讲,母妃带着人一踏进永和宫的大门,就觉得不对劲。平日里的奴才都没了影踪,整个永和宫就要好像是一座死宫一样,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母妃带着人踏进了何昭仪的寝宫,发现楚贵妃一脸惊恐,竟然瘫倒在地,旁边是已经吓傻了的三哥哥,而何昭仪就躺在鲜血中,死不瞑目,怀里还抱着俨然已经没了气息的七哥哥。而更让惊恐的是,贯穿七哥哥身子的那把剑竟然是父皇的御剑……”
不用再说下,杨鸢洛就明白了。
必定是何昭仪做了什么惹怒皇上的事情,才使得皇上大动杀机,亲手结果了宠妃,竟然连刚出生的小婴儿都不放过。
而楚贵妃与宸妃也是流年不利,竟然就撞上了这样的事情。宸妃因此而受惊难产,撒手西归。目睹惨剧的楚贵妃和墨西决能够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不知道是被湖水冻的,还是被往事给吓的,墨惜月的一张小脸在月光下惨白惨白的,语调都带了几分颤抖:“皇婶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虽然这件事在宫中已经不是什么秘闻了,可说出去还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据说,当年父皇之所以大动肝火,是因为,那个传出与宫中侍卫勾搭成奸的嫔妃就是何昭仪,而何昭仪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那个侍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