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息疼痛的止痛葯。
绿眸微张,首先看见的是窗口斜射人内的冰冷银光,接着才是直宇被光晕笼罩的脸。
“直”她试着说话,但她一开口,头就传来剧痛。
“先别说话,你的头肿起来了。”直宇小心地扶起她,在她背后塞枕头,让她靠着。
她缓缓的眨眼,努力地眨掉因疼痛而凝聚的泪雾。
“好痛。”她伸手想抱住他,但一动就痛,害她只能嘟起小嘴抱怨,抱不到直宇她觉得很不安。
那个人类好狠又卑劣。
“不痛,不痛。”直宇抱住她,软语安慰着“抱歉,是我”
“那个人类坏胚子。”蜜丝打断他的歉语,将责任归在艾佛琳身上。“好坏好坏。”
“蜜丝”他本无意将蜜丝扯进自己的麻烦中,谁知她还是被连累了,看来他不相信是命运的牵线也不行。
“布兰达叫我不要伤心。”她勉强扯出一丝笑,望进他泛着柔光的冰蓝瞳眸“我不伤心你也别伤心。”
“布兰达说我是被召唤来让你觉醒的,这样也无所谓?”直宇睇着她布满信任的绿眸,歉疚难安的问。
他从未有过伤害蜜丝的念头,相反的,他只想只想他自己也弄不清他究竟想怎样。
“我是人类”蜜丝绿眸微黯,紧捉着他衣服的小手说明她心里的煎熬。“我只能是人类”
她只是一名想融入却在无意间侵犯了自然的人类,只有保持距离,人类与自然才能和平共处,而她却打破了这份默契。
“身为‘人’,真那么不好?”不是不明白她的想法,但直宇仍忍不住要问。
当人类真的那么不值?在他有限的生命中,他只能拼命的想办法活下去,从未想过当人类或是当其他生物这种问题。蜜丝却是在两者之间摆荡,她的执着让她满身伤痕,但她现下的认命却教他心疼。
“我只知道我什么也不是”想当雪狼当不成,又是个失败的雪狼守护者,她也只能当人类了。
但她现在不难过了,因为有直宇在她身边,在她认知到自己只能是人类的时候,有直宇在,是直宇伸出双手将她从崖边拉回来
“瞧你不甘愿的。”直宇不禁失笑,他所能做的是尽力帮助蜜丝认识人类美好的一面,她见过太多残酷面了;只是在目前这个境况下,想让蜜丝看见人类正面的一方也不太可能。
“直字是好人。”似是察觉到他的心思,蜜丝笑着拉拉他的衣服“我要保护你”直宇是重要的人,她要保护他。失去了所有重视的人事物后,她不愿再次品尝失去的空虚痛苦。
“蜜丝”直字心里涨满无以名状的感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觉。“谢谢你。”
生平头一次,有人想要保护他呢!向来只有他保护别人,忘却自己的心在这样的心念之下教孤寂纠缠,待他察觉时已太迟。
可是,蜜丝让他的心好暖好暖
“直宇”她微牵唇角,但笑容维持不了多久便因疼痛而敛起。
“别笑。”直宇怜惜的看着她雪白嫩颊上的红指印。
“发光,漂亮。”蜜丝放柔目光,抬手轻触他映着自己容颜的冰蓝瞳眸。
记忆深处闪过一个画面,让她皱起眉。
“怎么皱起眉呢?”他轻抚她微蹩的眉头。
“好熟。”她睁大绿眸审视的望着他“好熟悉以前很久以前看过眼睛”她说得缓慢但清晰。
“你以前看过我这双眼睛?”直宇未曾听她提起过去的事情,只因她几乎舍弃了人类的生活方式,当然连人类的回忆也跟着抛却。
“对”蜜丝轻点下头“看过,很小,两个,大哥哥。”
“你很小的时候看过两个跟我有相同眸色的大哥哥?”不知怎么的,他想到蜜丝遇见的人或许是心宇和扬雨。
“对。薄荷海的味道”她边说边打了个呵欠,一连串发生的事让她觉得?鄄灰选!爸庇睢泻!5奈兜馈小鳌?br>
话未说完,她已然合上绿眸,倚在直宇怀里,安详入睡。
“睡吧。”直宇轻拍着她的背,脑中思索着他们要如何逃脱,以及寻找处方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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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丝和直宇被捉来研究所已有三天,这三天中,艾佛琳一反常态的未将直宇从头到脚仔细研究,反是将他们关进一个房间中,他无法听,也无法看透外面的一切,想必是用了什么特殊材质。
这是一场持久战,端看哪一方先精疲力竭。
事情不如艾佛琳的想像,囚犯的生活没有击倒直字和蜜丝,反倒使两人进一步了解对方。
“爸爸妈妈奶奶”蜜丝缓缓念着,直宇赞许的点头。
“蜜丝喜欢跟爸爸做什么?”
“蜜丝喜欢坐在爸爸的肩膀上,看好远好远的地方。”她想了一下后,不怎么确定的说出完整的字句。
“蜜丝?”察觉到她心不在焉,直宇伸手到她眼前摇了摇,唤回她的注意,笑问:“累了吗?”
“没。”她摇摇头,蜂蜜色的长发跟着晃动,健康的肌肤泛起红晕,绿眸照照生辉。“我以前不想这些事情的。”
“为什么?”
“没有人会回答我。布兰达也不曾回应过,它们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们不为过去的事情烦心。”
“我一出生,父母亲就去世,爷爷扶养我长大,我有六位有着相似基因的伙伴,但我没有他们的经历。我的一生很顺遂,至少我认为是如此,活到现在,只有这段日子最精采。我想,当我的生命到了尽头时,我能回忆的或许就是这段日子了。”“生命到了尽头?”听他的口气好似他不会活很久。
“蜜丝,所谓的活,不仅仅是吃喝拉撒和呼吸,它该是体验各种事物,让自己的人生有色彩。”直宇没直接回答她的疑问,迳自转移话题。“好麻烦。”蜜丝不懂他说的体验,她只知道执着,执着于某样认定的事物,然后为了它坚持下去。
“人类本身就是一种麻烦的生物啊!”他抚平她皱起的眉,这似乎已成为他的习惯,他很不爱看蜜丝皱眉。“麻烦也有尽头。”她讨厌麻烦。“生命也有尽头。”
“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豁达就好了。”他学不来她的豁达,即使知道自己只有三十岁的生命,他还是想延长;即使明知道自己重视的人很可能会一先他离去,他还是想要尽全力留住,就像心宇。
不知道大家的情况如何?他们用来通讯的电子表被艾佛琳拿走,他无法询问其他人的近况。
“唉,不知心宇现在怎么样了?”他轻声喃喃道。“心宇是谁?”蜜丝头一回从他口中听到另一个名字。
“心宇是我们的核心,他前不久生了很重的病,几乎死亡,我们为了延长他的命跟我们自己的,便出来寻找能救治心宇和我们的处方笺。”
“直宇生病了吗?”蜜丝闻言忧心地蹙起眉,凝视他看不出病态的面容,她只关心直宇,其他的她没空分心。
“算不上生病,只能说我们看得见自己生命的尽头。”直宇引用她的话。“我们一群七个人,因为da基因序列残缺的关系,活不过三十岁。”心宇是第一个被封人冰棺的人。
“啊?”蜜丝震惊不已,努力消化他的话。三十岁是多久?听起来好像很短。“三十岁就会死掉?”
“是啊!”说来讽刺,不久之前他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现在却因蜜丝在身边而变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是注定的吗?”她忧虑地问。如果是注定的,那要怎么延长直宇的命呢?如果如果直宇也离开她,她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如果找不到处方笺,或许就是注定的吧!”找不到心宇的处方笺,他等于害死了两条命,一是心宇,一是扬雨,他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处方笺是什么?”她语气迫切的追问。
不行,绝对不能让直宇死掉,他要是死了,她也不要活了!
“蜜丝,你怎么了?”直宇这才发现她的反应怪怪的。
“告诉我!”蜜丝固执的向他要答案。
“处方笺是一条菱形的钻石链坠,在光的照射下会发出蓝色的光芒。”他边说边在墙上画出链坠概略的模样。
“好熟。”蜜丝左思右想,想要在尘封多年的记忆中找寻到底在哪儿看过它,但愈是着急,她的脑袋就愈是一片空白。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敲敲自己的脑袋。
“怎么无缘无故敲起脑袋?”直宇好笑的拉开她的手。
“好熟悉的东西,想不起来,海的味道,大哥哥,很久以前。”她心里一急,说话便颠三倒四。
“慢慢想,你急也没用。”他以手为梳整理她的发丝,柔柔地笑着。蜜丝只要一急就会语无伦次,而且双颊会泛红,让他看了好想捏几下。
“很重要,处方笺很重要,直宇的生命”蜜丝想要说明自己为什么急着要想起来,突地一愣,录眸圆睁的瞪着他,接着露出推灿笑颜,深吸一口气后,高兴地说:“大哥哥给我一条亮晶晶,跟处方笺很像,要给有海的味道的人,直宇是有海的味道的人。”这回她说得流畅不结巴。
直宇一听,猛地捉住她,惊喜道:“真的吗?”
她重重的点头,语气肯定的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