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下官自当从命!”谦逊有礼的拱了拱手,南遥不置一词的起身,因着今晚的宫宴,她早早的就已经换上了代表着相国身份的官袍,深深诸衣有别于朝中百官青蓝衣袍,却也昭示了南遥尊荣无二的身份――正一品大员,群臣之首,多少人仰望而不可及。
南遥一站起身,有朝阳透过窗棂投射在她的身上,光华流转之间为那诸色衣袍镶上了一层金边,腰身束以金玉腰带,前胸绣飞鹤,后背绣凤池,飞鹤表文臣,凤池表身份,足登飞云靴,袖口及下摆皆是用金线绣成的卷云纹,黑发压之金冠,左右两侧各垂下一绺金玉带子。
这一通装扮下来,便是普通人都要平添几分贵气了,更何况古语常言,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三年的历练赋予南遥的便是超脱年龄的睿智与淡然。纵然是华服金玉加身,可光华流转之间,众人只觉得这位少年相国的一双琉璃色的猫儿眼越发的晶莹剔透,和着眉宇间的温润清幽,于贵气中透露着几分威仪与尊贵,与她平日一袭青衫清冷出尘的样子大相径庭。
彼时南遥还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转变到底有多大的杀伤力,可自从看到福禄瞬间惊羡的眼神开始,这一路上她倒是不知道收获了多少小宫女含羞带怯、芳心暗送的点点秋波,直至那九真宫的大宫女扭捏着身段,娇嗲着软音在她面前搔首弄姿的时候,南遥的眼皮子便是忽然拼命的挑了挑,顿时了悟了。
“相国大人,我是德贵妃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芬儿,娘娘和皇后都在内殿等着,奴婢引您过去。”
做作之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甜腻的惊人,芬儿一出声,南遥只觉得耳后一阵阵的发软,连带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差点儿掉落一地。而站在她身后的踏雪和寻梅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全都是一副惊恐的表情,看着芬儿的眼神如同见到了妖魔鬼怪一般。
心下几乎笑出声,可碍于身份,南遥只得干咳了一声,硬着头皮道:“有劳了!”
“为相国大人做事,是奴婢的荣幸。”似乎还嫌自个儿造成的效果不够惊人,芬儿只恨不得将自个儿脸上的笑容揭下来贴到南遥的脸上去,只可惜,她这般的春心频频却终究是用错了对象,南遥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儿打扮女儿身,如何能对这样的艳福坦然受之?
示意踏雪、寻梅就留在此处,南遥跟着芬儿一路进了内殿,才一抬眼就看到吕巧阳娇娇弱弱的斜倚在楚奕风的怀中,或许是要体现出柔弱可怜的一面,那张往日总是浓妆艳抹、艳色重重的妩媚俏脸上此刻却是脂粉不施,当真是素净无比。
不得不说,这吕巧阳还真是难得的美人,岁月似乎是对她格外的优待,年近三十之龄,容貌身段却还是妖娆如同少女一般,就连此刻做出这等娇柔的表情也丝毫不让人觉得突兀,怪不得这些年楚奕风对她一直都是深情宛然。
“微臣叩见吾皇,叩见贵妃娘娘!”
卓然而立的身影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要跪拜下去,可才等她弯了腰身,楚奕风立刻就出言阻止:“爱卿快快免礼,来人呐,赐坐!”
只看这言笑晏晏的样子便是说明他此刻的心情很好,可等到南遥依旧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之后,楚奕风脸上的笑容便是更加灿烂了。
大手一挥,楚奕风满面笑容道:“朕都说了免礼,此间又没有外人,爱卿也未免太过于小心谨慎了!”
与楚奕风相处十载,南遥从中学会的便只有一个道理,男人的话,有时候是当不得真的,恐怕若是她刚刚真的就依言免了礼数,可相当于在楚奕风的心上狠狠的扎了一根尖刺啊,说不得他什么时候想起来,还真的能追究自个儿一个恃宠而骄的罪名。
“陛下为君,南遥为臣,君臣有别,臣是万万不敢越距的。”复又深深一施礼,南遥这才在楚奕风满意的眼神下恭谨的落了座。
“陛下,我看南相国一派君子之风,真不愧是我大楚的栋梁之才呢,说来,臣妾倒是有一个想法。”微微欠起身子,吕巧阳巧笑倩兮的扬起面庞,那娇软的语调倒是丝毫看不出昨日的嚣张跋扈之态。
“哦?爱妃有什么主意,说来朕也一块听听。”心情好,那边是什么都好,至少南遥还真能从楚奕风的眼神中看出几分情真意切来。
亲眼看着自个儿曾经最亲密无比的枕边人与别的女人打情骂俏是怎样的一幅场景?曾经的慕锦书已然是无数次的面对这样的局面,可作为南遥,她这才发现原来心痛这种东西,还真的会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