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得她受的。
奇怪的是,那么重的一击,她现在倒不觉得痛,只是稍微感到闷闷的罢了。
咦,这是哪儿?
若情一睁开眼,正想起身之际,忽然被眼前的景物吓了一跳。她应该躺在马厩才是啊!然而,这儿却像是个威仪沉稳的男儿房,所用的色系全是藏青色与棕色的组合,看来是既阳刚又不失温和。
她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不管是谁她都不愿意撞见,免得一紧张又露出了马脚。
“你醒了?”房门敞开后,走进一个矫健的身影,她定睛一瞧,原来是雷亦昀,这令她慌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见她一副局促不安状,雷亦昀会心一笑,将手上端着的餐盘放在桌上“快将早餐吃了,然后再把这碗葯给喝了。”
“吃葯!”天啊!她费大小姐天底下最害怕的事莫过于三样,其中包括蟑螂、练身,另一样就是吃葯了。
“对,吃葯。”雷亦昀很有耐性的再重复一次。
“不,我不吃。将军,你叫我吃苦或吃什么都行,我就是不吃葯。对了,这是什么地方?我看我还是回去上工了。”若情找机会想遁逃,否则一见到他,她就会芳心大乱。
“你受了内伤,在马厩被我遇上,所以我带你回来疗伤,这里是我的房间。”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解释着,然而听在若情耳里却是一个字比一个字还要令她震惊!
他说什么?替她疗伤?她可是伤在完了!他是不是已看了她的身子?看来她不只贞节不保,就连再待在将军府的脸也没了。
“将将军,我不是故意欺瞒将军的,而是”天,这要她怎么开口呀!
雷亦昀故作迷糊的喝斥“你说什么?欺骗我?你倒说说看你欺骗了我什么?我禾庆将军府可容不下骗子。”
“我”难道他没“你不是曾帮我疗伤?”
“没错,我是替你把了脉象,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哦,没什么或许是刚醒来,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若情暗叹了声“好家伙”他只不过是替她把脉而已。
“可能是饿了吧!快吃。”他指了下桌上的早餐,而后又绕到另一边的案头坐下,拿起案上的兵法翻阅着。
“你不走啊!”若情拿起粥喝了一口。
“我有话想对你说,就等你吃完它。”他的眼光依然定在书本上,因为他害怕自己的眼神会不经意流露出情意。
他有话想对她说?是不是嫌她笨手笨脚的想辞退她呢?若情食不下咽的慢慢喝完那碗粥。
雷亦昀余光瞥向她那张哀戚的脸蛋,心中竟有股被撕裂的痛席卷着他。她为何要那么伤心,紧蹙着一双美丽的柳叶眉?莫非是那碗粥有问题?
他遽然起身,两个大跨步即站在若情的眼前“粥给我!”
“什么?”她着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住了。
他无意再说,一把抢过她手上的碗,放在自己的唇边轻沾了一口“滋味不错啊!”“我又没说不好。”她无辜地娇嗔道,瞧他那口气好像她欺骗了他似的。
她那眩惑迷人的眼眸盯得雷亦昀全身起了燥热。他哀叹了一声,为何始终他都无法在她面前保持他一贯的沉着呢?
“我是看你吃得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以为这粥不好喝。”他无奈的解释着。该死!
他根本不用解释什么的嘛!
“你偷看我?”
若情古灵精怪的瞄了他一眼,眸中有一丝丝意外,更令她窝心不已。只是令她泄气的是,她现在是男儿身的装扮,即使他真的关心她,也不过是处于照顾下人的心态下,她也没什么好开心的。
“我只是看你会不会把葯给偷偷倒了。”雷亦昀现在才知道自己做的有多明显。
“好了,现在把葯喝了吧!”
葯!老天,她怎么给忘了呢?
“我好了,真的已经痊愈了,能不能不要喝?”她的语气柔得能挤出一摊水。
去!她没事用那么柔的声调跟他说话干嘛!害他心中又是一阵纷扰。
“是男子汉就把葯吃了,发财他们都说你娘娘腔,有本事就做给他们看!”没办法,他只好祭出激将法。
“我才不是娘娘腔,绝不是!”她紧张的迭声道,那股欲盖弥彰的味道有够浓的。
“好,我相信你不是,那就喝了它,让大伙都相信。”他温柔的语调似催眠一般蛊惑了她的心。
若情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接过那碗汤葯,把心一横,囫圃吞枣般的喝下它;但她却不知道此刻她那张俏脸皱的有多难看!
雷亦昀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你的确是个“男子汉。””
若情却不以为然的吐吐舌头“当男子汉的代价还真不小哟!”
“你知道就好,所以,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得三思而后行。”他话藏玄机地暗示着她。
若情惊讶于他突如其来的暗示,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句话的意思是?”
“没什么,现在我们该说重点了。”他浅笑着,且极为技巧的一语带过。
“重点!你不要赶我走好吗?我以后会小心行事的,绝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也不会带给你们任何困扰的!”
无依无靠的若情就怕被逐出将军府,到时候饿死不说,青星堂千余人的仇恨又将何时能报!
她不能走!绝不能走!
“谁要赶你走来着?”雷亦昀耸起两道浓眉,表情骤然变得诡谲了起来。
“你你不是要赶我走?”若情的眼睛突然一亮,又有了一线希望。
他摇摇头,叹口气“我只是打算替你安排另一份工作,马厩的工作太粗重,不适合你。”
“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胜任”
“嗯还狡辩!险些死在马蹄下,还说能胜任。”他板起脸,故作威严道。
她倏地噤了口,一抹委屈揣在胸口;不说就不说嘛!凶什么凶!
“明天起你就去灶房工作,帮忙洗菜、摘菜之类的。”见她安静后,他才徐徐道出。
“不那是女人家的工作!”
瞧她那种张牙舞爪的愤怒表情,雷亦昀无奈地一笑“你不就是算了,这是我的命令,你不得不遵守。从今天起让你休息三天,第四天你就去灶房帮忙吧!”
语毕,他已迈步走了出去,在他得意的表情背后,却是若情那若有所思且义愤填膺的倔脸。
“小霏,你去哪儿了?一大早就不见你的人影。”若情气嘟嘟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还没坐稳就险些被阿铭给撞倒在地上。
“我”若情想: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在将军房里待了一上午吧!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她愈不说,阿铭就愈心急。
“不是啦!我只是一早去马厩想帮鬃龙洗澡,谁知道被它一踢受了点儿伤,刚好将军路过,就带我去给大夫医治了。”最后若情说了百份之八十的实话。
“你也太不小心了,有没有怎么样,伤的严重吗?”阿铭一向就把他当成亲弟弟般照顾,这下得知他受伤了,可紧张极了。
“我没事!咦,你怎么还不去买马食?别让人家杨姑娘等急了!”为了岔开话题,若情提到了阿铭心里最惦记的人。
杨翠儿是马食行老板的千金,对阿铭情有独钟,只可惜身份上的差异,阿铭一直不敢回报他的爱意。这码事他也只有向若情说,若情私下决定,为了报答阿铭的关怀之恩,有机会她一定要撮合他们。
阿铭悒郁的说:“算了,我跟她不会有结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爹有多市侩,眼里只有金钱权势。”
“那你可以找将军为你俩说项嘛!一定会成功的。”
若情天真的为他俩在編著完美的剧情,嘴角还挂着满意的微笑,宛如是她要当新嫁娘似的,当然,她梦想中的新郎倌是非雷亦昀莫属nfdc4!
“你别傻了,我怎么能这么做,我已自愿卖给了将军,一辈子都必须留在将军府当下人,除非杨老板愿意让翠儿跟着我吃苦,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阿铭愁眉苦脸的呻吟道。
“雷将军不会绑你一辈子的,他绝不是这种人!”若情相信以将军一向令人称道的待人方式,他一定也希望阿铭能成家立业的。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好了,小霏,你别替我伤神劳心了,我相信缘这个字,现在我得去照料那些马儿了,你就好好休息两天吧!”
阿铭拍拍她的肩,露出感激之情,有小霏这个好兄弟能诉以心声,他已经很满足了。
“喂!阿铭哥讨厌,感情也不是这样逃避法的嘛!”
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若情无聊的坐在床上,双手托着腮,也开始思忖着自己感情的归依她该再逃避吗?虽然她爹曾对不起田家,但她并没有啊!而且雷亦昀充其量也不过是田家的义子,他对青星堂的仇恨应该没那么深才对吧!
与其这么闷声不讲话,倒不如对他表白来的好,或许结果不是她所想象那么完美,但最坏也不过是像现在这样他不知道她是谁罢了。
当然,她亦有可能被他轰出将军府,但谁管他呀!
对,她决定冒险看看!也许他逃不过她的温柔陷阱也说不定。
她亦可以用一切来弥补田家,如果宁南王爷能原谅她,她也可以和郡主做个好朋友,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想想他爹的行径也真差劲,怎么能去抢夺王妃呢?这不打紧,还把王妃给误杀了,看来,这种深仇大恨要化解,还得费一番功夫哦!
若情躺了下来,开始烦恼着和解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