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苏婉凝冷冷一笑,“棋子只有用到的时候才会动它,用不到的时候当然便可置之不理了,让它留在它该有的位置,便可起到作用。”
翠云恍然大悟,“难道太后现在要用到主子您了?”
苏婉凝点了点头,“太后一早就看不惯那个熙嫔了,可却迟迟没有动熙嫔,一来是因为熙嫔的父亲是太尉,二来是因为怕旁人知晓她一个太后欺凌宫里的妃嫔,而落了个不义的口舌。太后她自己心里清楚,想要除掉熙嫔,就是要逼得熙嫔犯下罪不可恕的滔天大祸,让熙嫔死得顺理成章。”
“所以太后眼下需要的就是主子,因为主子怀了身孕,熙嫔但凡是对主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都是滔天大祸。”
“没错,太后向借本宫除掉熙嫔。”
翠云紧了紧放在小腹上的双手,皱着眉头,“可奴婢不明白,太后为什么就这样留不得熙嫔,她都已经是太后了啊,谁敢威胁她?谁又威胁她做什么?”
苏婉凝将茶杯放到一边,揉搓着有些发热的双手,言道,“想必太后和熙嫔之间已经有很深的结怨了,本宫猜太后也看不惯太尉,以前熙嫔可是贵妃,就凭这个,太尉便可在朝堂上威风几分,所以太后想拔掉熙嫔这根刺,然后就该想着如何对付太尉了。”
翠云这下终于是明白了,“还是主子聪慧,这些事情奴婢可想都没想过,奴婢只想着太后就该以享天年,无需干预这么多的。”
“你要知道,太后原来和本宫一样,也不过就是先帝的一个妃子而已,陛下夺帝之时经历数年的磨难,她在宫里的日子会好过吗?她在后宫经历了那么多年的血腥风雨,如今终于成了万人之上的太后,你觉得她会甘心颐养天年吗?”
“哎,这历朝历代啊,总是循环上演后宫争斗,可到最后不也就是两眼一闭入了黄土么。”
“话虽是这么说,可人活着谁又甘心只做一株任人践踏的青草呢?这宫里大到妃嫔小主,小到宫女太监,哪一个不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点而不折手段呢?为了那些身外之物,太多人都丢弃了人之根本,仿佛这宫里的人,命都不值钱一样,杀死一个就像捏死蚂蚁一样,没有任何愧疚,反而觉得他们原本就该这样做。这后宫啊,蹉跎了多少好人,又枉死了多少好人。”
翠云也觉得这话说的很有道理,点了点头,无奈道,“主子说的一点都没错,奴婢刚入宫的时候,不过就是一个打扫庭院的小小宫女,宫人之间有的时候就因为一口吃的都会大打出手,就更别说其他更大的利益了。”
苏婉凝这时将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苦涩一笑,“本宫眼下最担心的,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先不论能否平安把他生下来,只怕就算是生下来,也会有太多人留不得他,也会有人利用他、算计他,想想这样的日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主子您也别想太多了,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凡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苏婉凝再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倍感压力的闭上了眼睛,她感觉身上被好大的石头压着,压得她喘不过来气,压得她步履难行。
而这个时候,凤翥宫灯火通明,熙嫔坐在软塌上,姿态有些慵懒,看着坐在她对面拘谨的安嫔,唇畔斜斜勾起,“安贵人,咱们都是熟人了,你又何必与本嫔这样拘谨,这些都是宫里新进的水果,你尝尝。”
可安嫔却仍旧摇了摇头,“本嫔今晚晚膳吃了很多,眼下没什么胃口。”
熙嫔笑得越发轻浮了,“你如今已经和本宫平起平坐了,陛下怜悯你失去腹中胎儿,晋了你的位份,就连本宫叫人你请你,你都才等到天黑才来,若是日后飞黄腾达了,也不知道本嫔还请不请的动你。”
熙嫔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安嫔怎不知熙嫔不高兴,赶忙开口,“熙嫔这话说的严重了,嫔妾能有今日全是因您提携,不管到什么时候,嫔妾也不敢在您面前造次。”
熙嫔听了这话,面容才缓和了些,“你若是知晓这个,也算你有点良心,若不是当初本嫔让你假孕,只怕你如今还是个小小贵人,如今想让你帮本嫔做点事,你可愿意?”
安嫔心头一紧,她知道熙嫔不会给她什么好差事,可偏偏她又不敢回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安嫔娘娘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嫔妾若能做到,必当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