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二十五岁的春天,他终于跟那位千金小姐离了婚。
我心花怒放,以为我的好日子来了,殊不知更坏的日子即将来临。
白其善是离婚了,但是他父亲原先答应他的条件,却没有做到,甚至变成了无业游民。
我这才知道,他早已放下白氏的工作,在那个千金小姐家的公司任职,现在那家公司被白氏合并了,他的职位却迟迟没有没有落实。
他在无尽的等待中失去耐心,变得焦虑不安。
他开始酗酒,变得脾气暴躁。
我以为他只是事业上不顺心才借酒浇愁的,但在他事业上我一向帮不上什么忙,现在他‘失业’了,我除了安慰他劝他,什么都做不了。
既然如此,一直靠他养活的什么都帮不上的我,有什么资格冲他发火埋怨。
我又开始修炼我的忍功了,可他总有办法让我破功。
他照常喝醉了回来,身上还有女人刺鼻的香水味,但他身上的衣服没有口红印,也没有换过,我只当他是在酒吧蹭上的。
我照常给他脱鞋,倒水,跟个爷似得伺候着他,可这次他在我给他脱鞋的时候,踹了我胸口一脚,在我给他递水杯时,直接把杯子摔在了地上。
我的脾气也上来了,扭头回卧室,不伺候了。我倒是想给他讲讲道理,可他喝醉了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在我拧开卧室门进去的一刹那,他从沙发那儿冲上来揪住我,强行把我转过来正对着他,摇着我质问,是不是觉得他无能?
我摇头,“没有啊,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为什么背叛我,我这么爱你,我他妈这么爱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说啊!”
我被他捏的胳膊生疼,都疼出了眼泪,只知道摇着头说,“没有,我没有。”
“那床上那个小崽子是什么?不是你跟别的男人生的野种吗?”
他松开我,往床那边走去。
我一回头,儿子正揉着眼睛坐在床上,半迷茫半害怕地看着我们。
而白其善正张牙舞爪地朝着一一迈去。
我赶紧跑过去,抢先一步抱住了床上的儿子。
可我护子的行为惹怒了他,他骂骂咧咧地要抢我手中的儿子,嚷着要把他送走,送到他亲生父亲那里去。
他这个样子,我哪里敢松手,抱着儿子跟他满屋子打游击战。
但我抱着二十多斤的儿子跑了几个来回,便被他逮住了,他要孩子我不给,两个人就开始拉扯,一一见我们这样,彻底清醒了,开始扒着我脖子大哭。
我一分神竟让他把孩子抢了过去,我去夺,他就把孩子举高,我使劲儿地巴着他胳膊往下拽,让他把孩子给我。
他不肯,举着孩子往外走,竟然就这样把一一的头直接撞在了门框上。
一一顿时哭得更厉害了,伸着小手冲我喊着,“妈妈我疼,妈妈我疼。”
我的心就像在滴血一样,泪都糊住了眼,踉跄着上前要从他手里夺一一,他好像也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竟然就那么愣愣地站那儿不动,被我从他手里抱走了孩子。
我看了下一一的头,小小的脑袋上顶着个大大的包,让我触目惊心,一边给他呼呼,一边抱着他往外走,我得带他去看医生。
可白其善却一把扯住我,吼着,“你要带着孩子去哪?又要离开我吗?我不许你走!”
我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甩开他继续往外走。
如果能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做,可我哪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若有,我在遇上他的第一天就不会把手伸给他。
他直接一股大力,把我和孩子扯倒在地,我迅速地护住了怀里的一一,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怀里动了一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后脑勺就直接摔在了地板上。
‘咚’的一声闷响,我的心一滞,再看去,一一已闭上了眼睛,他的脑袋下也慢慢流出了血...
***
在我二十五岁的春末,我的一一变成了痴儿,傻子。
我恨死了始作俑者白其善,可却不得不接受他的歉意,留在他身边,只因他的一句话,“你离开我,谁会给一一付这么贵的医药费?”
这句话简直可以算是威胁了,但我却只能屈辱地接受。
我想去找一一的亲生父亲,可白其善却跟我说,一一好的时候你不送,现在送一个傻子过去,孟家会要吗?更何况孟泳中早就有儿子了,身体健康智力正常,不知道比一一好多少倍。
虽然他说的话在理,但现在我已不太相信他的话了,可等我打听来的消息跟他说的所差无几时,我彻底歇了这个心思。
从那以后,我开始抱着一一在各大医院之间奔波求医,但没有人能救他,没有人能救我的儿子。
我只能自己在家教他说话认字,他完全没有第一次学时的聪慧,他的反应很慢,很迟钝,我教他好久都学不会,搞得我经常背过身偷偷哭泣。
我一度怀疑这是我的儿子吗?我的儿子去哪了呀?妈妈想你了,你回来好不好,妈妈错了...
可第二天醒来,旁边依旧是他憨憨傻傻的笑容。
这个家让我压抑,我快要疯了,难以接受我聪明可爱的儿子变成如今这幅模样,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我快要受不了了...
我要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哪怕生活会很艰辛,但总好过在这里。
可就在我收拾行李的时候,白其善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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