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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圣莫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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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你们吧,”他说“过去——彼得,在你出生之前——西方人认为他们的国家是由一种被称作军事工业综合体所控制的。20世纪60年代,艾森豪威尔就曾警告美国人要对此进行提防。两次世界大战以后,欧洲人也清楚了这在他们自己国家意味着什么。但是现在,军事工业综合体不再是社会的主要驱动力。事实上,近五十年来我们处于一种全新的综合体的控制之下,和以前相比,这种控制力更强,范围更广。我们称之为政治-法律-媒体综合体,简称政-媒-法。这个综合体打着增加安全感的幌子,挖空心思地增加人们的恐惧感。”

    “安全是重要的。”

    “对不起。西方国家已经非常安全了。然而人们依然感觉不到,全是政治-法律-媒体惹的祸。因为政治-法律-媒体综合体牵涉到社会的方方面面,所以它非常强大,非常稳固,政客们需要制造恐惧来控制民众。法律需要有危险让他们有机会打官司,赚钱。媒体需要恐怖故事来吸引观众。这三者勾结在一起,沆瀣一气,无中生有,为所欲为。有些恐惧毫无根据,比如,硅胸移植就纯属子虚乌有。”

    埃文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硅胸移植?”

    “对。你应该记得硅胸移植曾被宣布会引发癌症和自动免疫系统的疾病。尽管各种各样的统计数据证明这并不是真的,但是我们看到硅胸移植成了新闻、诉讼和政治听证关注的热点和焦点问题。制造商道康宁公司在付出三十二亿美元之后,倒闭了。这场诉讼让原告和律师们赢了个钵满盆溢。

    “四年以后,流行病学的研究表明,硅胸移植根本不会引发疾病。但是那个时候政治-法律-媒体综合体已经利用这个危机达到了目的。于是这台贪婪的机器又开始寻找新的引发恐惧的事物。我想告诉你的是,这就是现代社会——一个不断制造恐惧的社会。没有任何力量与之抗衡。没有相互制衡,没有对不断增加的恐惧的制约,因此,恐惧接踵而至”

    “因为我们拥有言论自由和新闻自由。”

    “这就是政治-法律-媒体综合体的经典答复。过就是它们经久不衰的原因,”霍夫曼说“可是你想想。如果在一个拥挤的剧院里乱叫‘救火啊!’是不对的,那为什么在纽约客的版面上叫嚣‘癌症!’就合适呢,而事实并不是那么回事?为了澄清骗人的电线引发癌症之说,我们已花了二百五十亿美元。你会说,‘那又怎么样?’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想,我们有钱,我们赔得起。不就是二百五十亿吗。但是有这样一个事实,二百五十亿美元是世界最穷的五十个国家一年国民生产总值的总和。世界上一半人口每人每天的生活费只有两美元。也就是说,二百五十亿美元足够支付二千四百万人一年的生活费用。或者用这些钱我们可以帮助非洲所有的艾滋病患者。相反,我们却把钱花在发表文章的幻想上,而读者们对这些幻想信以为真。相信我吧。这是一种对金钱巨大的浪费。对另一个世界来说,这是一种可耻的浪费。人们很容易联想到又一次纽伦堡审判——这次审判的是西方国家无情地把钱花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大量亚洲、非洲婴儿的死亡。”

    他连停下来喘一口气的刚间都没有。“至少,我们在谈沦一种道德上的暴行。我们希望我们的宗教领袖和伟大的人道主义者站起来呼吁反对浪费和与之极不出调的不必要的死亡。可是宗教领袖出来说话了吗?没有。恰恰相反,他们加入了附和的行列。他们提出‘上帝会驱赶什么’的问题。好像他们忘了上帝会驱赶的是虚假的预言,还有教堂里散布恐惧心理的人。”

    他变得慷慨激昂起来。

    “我们谈论的是一种道德极其败坏的情形。如果人们知道了真相,他们会深恶痛绝。政治-法律-媒体综合体无视地球上最贫穷、最绝望的人们的处境,让大腹便便的政客们坐在办公室里,有钱的新闻人员到处发布消息,律师们坐在梅赛德斯-奔驰敲篷汽车里。喔,还有开着沃尔沃的大学教授们。让我们不要忘记他们。”

    “是怎么回事,”埃文斯问“这与大学教授有什么关系?”

    “嗯,那是另外一个话题。”

    “能简单说一说吗?”埃文斯问。

    “不好说啊。这就是大字标题并不是新闻的原因,彼得。我尽量长话短说吧,”他说“我要说的是,近五十年来世界变了。我们现在生活在知识社会,或者说信息社会,无论你叫什么吧,它对我们的大学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五十年以前,如果你想过一种那时所谓的‘脑力生活’,凭借你的智力成为一名知识分子,你就得在大学里工作。整个社会上没有你的位置。有那么几个报刊的记者可以被看作是在靠智力生活,但这是仅有的一个机会。大学把那些愿意放弃世俗的东西想过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的知识分子吸引过来,他们把超越时空的价值观教给年轻一代。智力工作是大学的本职工作。

    “可是今天,整个社会都靠脑力生活。现在智力工作是我们整个经济的基础。百分之三十六的工人是知识型工人。制造行业的这个比例还要高。教授们决定他们不再给年轻人授课,把这项任务交给他们所带的研究生。而这些研究生知道的东西没有他们老师的多,而且英语也讲得裉糟糕——这时,大学就陷入了危机。他们还有什么用呢,他们丧失了控制脑力生恬的独特领地。他们不再给年轻人上课。只是每年出版许多有关福柯符号学的纯理论性文章。我们的大学要变成什么?他们跟时代又有什么关系?”

    好像这个问题使他活跃起来,他站了起来。接着突然地,又坐下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他继续说“就是20世纪80年代大学自身的转型。以前,大学是市侩作风世界里智力自由的堡垒,是性自由、性体验的渊薮,而现在则是现代社会受限制最多的地方。因为大学扮演着新的角色,变成了政治-法律-媒体综合体中制造新恐惧的始作俑者。今天的大学是制造恐惧的工厂。他们制造各种新的恐惧和新的社会不安,还有种种新的限制性的代码。一些你不会说的词。一些你想不到的观点。他们不断地制造出一些新的忧虑、危险和社会恐惧,为政客、律师、记者们所用。对你有害的食物,不能接受的行为。不能吸烟,不许骂人,不准诈骗,不让思想。在一代人的时间里这些完全颠倒了过来。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如果没有大学推波助澜,现代的恐惧状态绝不可能存在。支持这一切的是一种奇怪的新斯大林思维模式。这种模式只能在受到限制的封闭环境里才能迅速发展起来,没有预定的进程。迄今为止,在我们的社会里,只有大学才创造出了这种模式。大学是自由的这个观点是一个尖刻的笑谈。我要告诉你,大学是彻底的法西斯主义者。”

    他停了一下,向下指着人行道:“那个正挤出人群向我们走来的家伙是谁?奇怪的是,他看起来很面熟。”

    埃文斯说:“是特德布拉德利,一个演员。”

    “我在哪儿见过他?”

    “他在电视中扮演过总统。”

    “噢,对了。就是他。”

    特德来到他们面前,气喘吁吁。“彼得,”他说“我到处找你,你的手机开着吗?”

    “没有,因为——”

    “莎拉一直想找你。她说有重要的事。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带上你的护照。”

    埃文斯说:“我们,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和你一起走。”特德说。

    他们正准备走开时,霍夫曼拉住埃文斯的衣袖,把他拽了回来。他又有了新的想法。“我们还没有讨论复原的问题,”他说。

    “教授——”

    “在一个国家的发展进程中,那是下一步要发生的事情,实际上正在发生。你一定体会得到其中的讽刺意味,毕竟是二百五十亿美元啊,十年后,同样是那些富有的害怕染上电线癌症的杰出人士,现在正在到处买磁体,绑在脚脖子或者放在床垫上——日本进口的磁石是最好的,也是最贵的——以便获得磁场的健康效果。同样的磁场——他们现在发愁弄不到足够的磁铁!”

    ‘教授,”埃文斯说“我得走了。”

    “为什么这些人不靠在电视屏幕上?为什么不依偎在厨房用具上?以前这些东西都让他们感到恐惧啊。”

    “我们以后再聊。”埃文斯说着,把手抽回来。

    “他们甚至在健康杂志上卖磁体!健康的生活通过磁场才能实现!真是疯了!几年前的事都没人记了!连乔治奥威尔都没人记清楚!”

    “那个家伙是谁?”在他们动身时,布拉德利问道“他好像有点紧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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