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年纪,西门延吉虽已是九十开外高龄,但,脾性之火爆却不亚于少年人。
他心里已认定必是“太阴剑”严庆江无疑,立时双目陡瞪,寒电暴射地注视着严庆江,沉声喝道:“严庆江,你心中果是不服气?”
严庆江正因侯天翔窥透他的心意,内心正自惊骇欲绝,突闻喝问,心神不禁猛地一颤!连忙躬身道:“属下不敢。”
西门延吉一声冷哼,道:“小子,你不敢最好,否则,哼哼!你小子那是自讨苦吃!”
此老对人称谓,开口“小子”闭口“小子”不知他是以老卖老呢,还是他的习惯口头语。
严庆江低头默然不语。
不过,他口里虽然不说,心底却大不以为然。
当然,这也难怪严庆江,在他心中以为,对方武功身手虽是罕绝,从适才“飞鹰鬼爪”谭方出手一招立即落败被制上看来,若是各凭所长相搏,他自信虽比谭方略强半筹,却也决非对方之敌。
但是“太阴剑法”乃他师门绝学,他在这套剑法上已浸淫了二十多年,造诣火候堪称两皆精深,对方如果真是单凭“太阴剑法”来和他相搏,他实在不敢相信对方在这夸剑法上的火候造诣,会强过于他,胜他!
其实,这又何止他严庆江不相信,换作任何人也不会相信的。
严庆江虽是低首默然不语,侯天翔却眉峰忽地轻轻一蹙,道:“老哥哥,看来我对你可是真毫无办法了!”
西门延吉愕然一怔!道:“怎么?侯兄弟,老哥哥难道又有什么地方错了么?”
侯天翔轻声一叹,道:“老哥哥,说真个的,你对事情,难道就一点都不用脑筋的么?”
西门延吉大笑道:“侯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就是个不爱多用脑筋的脾气,不然,我也就活不到九十五岁了。”
这话似乎颇有点道理,依据一般精擅医道和星相哲理的人言,凡是喜用脑筋,善工心计的人,大都是短命不长寿的。
侯天翔一听他这话,不由耸耸肩笑道:“看来你这个脾气是永远改不过来的了。”
西门延吉道:“兄弟,说老实话,我已经活到九十五岁,再没有几年好活了,也不想改了呢。”
侯天翔笑了笑,话锋忽地一转,道:“老哥哥,你在‘万乘门’中是什么样的身份,兄弟虽不清楚,但,那‘青候’既然都得听你的,想来必是在那‘青侯’之上了,对不对?”
西门延吉点点头道:“不错,门主座下共有‘二君’、‘三王’、‘五侯’,老哥哥身为‘三王之三’,身份确是比‘青侯’高了一级。”
侯天翔本想趁此问他“门主”是谁,但,心念电转之间,却忍下未问,淡笑了笑,目注西门延吉道:“严庆江只是‘青侯’属下的一个坛主,以老哥哥的身份,这么向他穷吼大叫的,他心中虽是明明不服,你想他有多大的胆子,敢说实话呢?”
这话的确有理,不错,以他的身份,严庆江纵有天大的胆子,当着他的面,也决不敢说实话的。
西门延吉不由微微一呆!道:“这个,老哥哥倒没有想到。”
侯天翔笑道:“老哥哥如果肯听兄弟的话,肯稍微用上一点脑筋,就不会想不到了。”
西门延吉大笑道:“好,老哥哥以后便听你的话,一定稍稍用点脑筋就是。”
侯天翔淡然一笑,脚下倏地跨前三步,停立在“太阴剑”严庆江对面六尺之处,冷冷地道:“阁下,撤出你的剑来!”
此刻,严庆江等众人因侯天翔是西门延吉的朋友,已各将兵刃收起归鞘。
严庆江脸色一变!道:“侯侯大侠”
侯天翔冷然截口道:“别喊我侯大侠,我也不敢当,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贾百祥。”
严庆江干咳一声,道:“是的,侯贾大侠,你何必逼人太甚呢!”
侯天翔一声冷笑道:“阁下,果真是我逼人太甚么?”
严庆江眉头微皱,目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嘿嘿一笑,道:“贾大侠,你是不是逼人太甚,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
侯天翔冷声道:“我心里明白,你阁下心里应该更清楚。”
严庆江虽然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但是,他碰上了心智高绝、罕世奇才的侯天翔,又碍着旁边有个身份比他高了两级以上的西门延吉,对于侯天翔这种咄咄逼人的词锋,实在大感应付困难!
因此,他心念电闪,目光飞转,朝那西门延吉望去。
当然,他用意是在窥察西门延吉的容色如何?好作应付侯天翔的决定。
西门延吉脾性虽然火爆,不喜爱用脑筋,不是善工心计之人,但,他一生闯荡江湖,纵横武林,威震漠北,又岂是个糊涂虫?
故而,他一见严庆江的目光转向他望来,心底也就立即明白了严庆江的心意,顿然哈哈一声大笑,道:“小子,你别拿眼睛来瞄老夫,你心里的意思想怎样,便怎样做好了,老夫还懒得管你这种事情呢!”
侯天翔听得不由朗声一笑,道:“老哥哥,看来你并不糊涂嘛!”
西门延吉大笑道:“侯兄弟,老哥哥本来就不糊涂啊!”侯天翔又目注严庆江冷声道:“阁下,你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不用顾虑什么了。”
的确,有了西门延吉的这番话,他严庆江果真是没有什么再顾虑的了,顿时脸色一寒,嘿嘿一声冷笑道:“贾大侠,凭功力身手,严某甚有自知之明,可能决非你贾大侠敌手,不过,严某可也并不是个胆小没有骨气怕事之人!”
侯天翔一声冷笑道:“好,你既然不是没有骨气,胆小怕事之人更好!”语声一顿,接道:“阁下,你总该不会不敢承认你心里那‘不服气’的意识吧?”
严庆江点头道:“贾大侠,严某须眉男子汉,昂藏七尺躯,心里既有此感,就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不过”语锋微微一顿,注目接道:“严某有些不明白之处,你贾大侠可否答我一问?”
侯天翔道:“有什么不明白之处?你问吧。”
严庆江道:“贾大侠,严某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心中不服的?”
侯天翔道:“是你阁下自己告诉我的。”
严庆江愕然一怔!诧异地道:“我告诉你的?”
侯天翔颔首淡淡地道:“嗯,不过,不是你口说的,是你阁下的一双眼睛说的。”
“眼睛说的?”严庆江忽然明白了,目中寒芒电闪倏逝,哈哈一声大笑,道:“贾大侠,你实在高明,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语声一顿又起,道:“如今,我已经承认了,贾大侠,你请划道吧!”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阁下,我以为没有划道的必要。”
严庆江阴声道:“那么你贾大侠的意思,是真要只凭本门‘太阴剑法’胜我了?”
侯天翔颔首道:“不错,我既已夸过海口,岂会更改,否则,又怎能使你心服!”语声微顿又起,冷冷地道:“而且只使用三招。”
严庆江道:“为何只使用三招?”
侯天翔道:“对你,三招已经足够了!”
严庆江冷笑道:“你是说三招之内必胜?”
侯天翔道:“正是必胜!”
严庆江听得不禁脸色一变,心神猛震!
他心中虽然惊骇欲绝,但是,又怎会相信这种话的真实性,嘿嘿了声阴笑,道:“你大概是只会三招吧?”
侯天翔冷冷道:“九招。”
严庆江目光一转,问道:“你准备用哪三招?”
侯天翔道:“六七八三招。”
严庆江道:“为何不用七八九招?”
侯天翔道:“第九招威力如何,你不会不知,你自信你能挡得住一击么?”
严庆江目中异采一闪,嘿嘿一笑道:“贾大侠,你何不施展出来,试试严某能不能接得下来呢?”
侯天翔摇头道:“不用试,你阁下绝对接不下来!”
严庆江阴笑笑道:“只怕未必呢!”语声微顿,别有用心的说道:“贾大侠,我实在有点怀疑?”
侯天翔注目道:“怀疑什么?”
严庆江冷笑道:“怀疑你贾大侠是不是真会本门第九招剑法?”
侯天翔剑眉微轩,道:“当然是真会!”
严庆江道:“贾大侠,严某向来有个怪脾气。”
侯天翔眉锋一皱,道:“什么怪脾气?”
严庆江嘿嘿一声阴笑道:“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贾大侠不施展出第九招来,严某决不相信你贾大侠这话不是胡吹!”
侯天翔星目神采电闪倏逝,道:“阁下,你一定要我施第九招?”
严庆江目中闪过一丝诡异之色,道:“贾大侠如果自承此言不实,不施展也行。”
侯天翔双眉上挑,星目深注,道:“阁下,你是在和我用心机激使我施展?”
严庆江心神微微一震!旋即冷笑笑道:“由你贾大侠怎么说都可以,反正我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否则,你贾大侠便是自承妄言胡吹!”
侯天翔星目异采飞闪,微一沉吟,道:“好,你既然这么说,我可以暂且答应你,不过”语声微微一顿,沉声说道:“你必须先得接下这六七八三招,否则休想!”
严庆江嘿嘿一笑道:“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语声一顿,倏地转向身后的一名香主喝道:“成香主,请把你的剑借给他一用。”
话落,反臂探手,寒光疾闪,已撤出背后的长剑,左手捏诀,右手横剑平持胸前,敛气凝神岳立。
当然,他决不相信凭他在“太阴剑法”上浸淫二十多年的造诣火候,会接不下同套剑法中的三招。
成香主应声撤出肩后长剑走出,双手捧剑送上,道:“贾大侠请用此剑。”
侯天翔微微一笑,摇手道:“谢谢你,成香主,我用树枝代替就可以了。”
成香主收剑退回严庆江身后站立。
严庆江目射寒电地冷笑道:“贾大侠,你实在狂妄得惊人!”
侯天翔淡淡道:“是吗?”
星目向左方微扫,两丈开外的一座坝旁正有一株小树,他存心显露罕世绝学功力,曲指弹出一缕指风,随即探手虚空微抓。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一根三尺来长的树枝已应声折断,快如箭射的直朝侯天翔手上飞来。
这一手弹指折枝,凌空摄物的上乘绝学功力,只看得在场众人全都心神猛震,骇然无比!
即连那已知他师承来历底细的白发老人和两名蓝衫少年,目睹他功力如此精纯高绝,心头也不禁大是惊奇而诧异,有点想不通他年纪轻轻,这一身功力是怎么练成的?
至于那西门延吉,除了觉得这位忘年之交的侯兄弟,功力较前更加精进,更臻炉火纯青,而稍稍动容外,并无一丝惊震之色。
西门延吉纵横武林,威震漠北,他一生之中,可说从未服过人,唯独对于侯天翔,不但是心服口服,而且是五体投地!
不过,使他心中唯一感觉得遗憾的,就是自从三年前和侯天翔相识结交以来,到今天为止,对侯天翔的师承来历,仍是丝毫无知,每当设词探询时,侯天翔总是以“奉恩师严命不准泄露”为由。
不然,便是顾左右而言他,岔开话题,避而不答。
侯天翔手握树枝轻抖了抖,星目陡射湛湛神光地逼视着严庆江朗声说道:“阁下,在未动手之前,我可得要先提醒警告你,我就以掌中这根树枝,在三招之内,不但要震脱你手中的长剑而且还要点制住你的右‘肩井穴’,你要特别仔细小心留神了!”
严庆江听得心神不禁凛然一震!
他心中虽是极不相信侯天翔在“太阴剑法”的造诣火候上,真会比他自己尤为精深,但,耳闻侯天翔的语气说得如此肯定坚决,信心也就不由有点动摇,微生怯意,顿感惴惴起来!
只听侯天翔声调接着一变,冷冷地道:“好了,阁下请发招吧。”
严庆江此际自是不便再多说什么,也就不客气地嘿嘿一声冷笑,道:“如此,严某就有僭了!”
“了”字未落,剑招已发。
顿见寒光电闪,剑花飞涌,剑气森森,广及八尺方圆,势疾凌厉无伦地笼罩着侯天翔的身形攻出!
这一招,乃是“太阴剑法”第七招的起手式,暗蕴玄奇的变化煞手,沉稳狠辣兼备,威力强绝!
举目当今武林,一般高手中,能够接得下这一招的,虽然不能说是绝无,但为数甚鲜!
显然,严庆江是因侯天翔武功身手高不可测,而又狂言精深“太阴剑法”要以“太阴剑法”胜他,是以,一出手便即全力施展了绝学奇招求胜,以图速战速决,想在一两招之内将侯天翔败于剑下。
蓦闻侯天翔轻声一笑,道:“难怪你阁下要心中不服了,这一招‘玄阴天风’确有八分火候,不过可惜你是碰上了我!”
话声中,内家真力贯注树枝,震腕一抖,快速逾电地猛朝剑身上撩去!
严庆江已深知对方身怀罕绝功力,手中虽然只是一根树枝,但在内功真力凝注之下,何异是一根精剑,自是不敢让其撩上。
但是,他招式已发,而侯天翔这撩来之势,又是疾逾电闪,快得无与伦比,待要变招闪避竟已无及。
只听得“嘭!”的一声暴响,严庆江的长剑立即被撩得向旁外直荡了开去,只震得胳膊酸麻,虎口生疼,身形如被大力推动,顺着长剑的荡势,斜跨了两大步,方才稳位往旁荡开的剑势!
陡闻侯天翔一声朗笑道:“阁下,请小心接我的第六招‘阴云四合’!”
话落招发,震腕抖处,顿见枝影纵横,啸风呼呼,势如遮天盖地般直朝严庆江当头压了下来!
严庆江睹状,心头不禁骇然大凛!
他虽然是“白骨门”下弟子,已获“太阴剑法”真传,造诣火候均皆精深极高,但,若和侯天翔比起来,他就差得远了。
对于这一招“阴云四合”他虽是了如指掌,深悉其中的精微变化,可是,此刻自侯天翔手中施展出来,似乎更见深奥,玄奇莫测,一时之间,竟有不知如何出手架住化解之感!
此时,他这才知道,侯天翔所言,决非狂妄虚夸之语,不但确是精热“太阴剑法”造诣火候也全都比他精深高强!
他是完全相信了,也心服了。
因此,他眼见枝影如山,势如遮天盖地的当头压下,心头虽是骇然大凛,但却横剑凝立,不躲不避,也不出于对架化解。
事实上,他是自知无能对架化解,逼不得已而出此,非是不想化解尔!
倏地,如山枝影突敛。
侯天翔已适时收招飘退八尺,气定神闲岳立,星目光如寒电地射视着严庆江,语声冷凝地道:“你为何不接招还手?”
严庆江忽然轻声一叹,道:“侯大侠剑术通神,在下根本不是敌手,如何能够接招还手。”
西门延吉陡地哈哈一声大笑道:“小子!如今你相信了么?”
严庆江神色恭肃地道:“属下相信了。”
西门延吉道:“也心服了么?”
严庆江道:“属下完全心服了。”
西门延吉道:“小子,你可知道侯大侠适才接你那一招‘玄阴天风’,树枝那么一撩,他用了几成功力?”
严庆江摇头道:“属下不知。”
西门延吉沉声道:“告诉你吧,小子,侯大侠顶多只用了五成功力,如果再加一成的话,你手中的这枝剑不但要被震飞,连你这条胳膊纵不立刻报废,起码也得休息上个三天。”
严庆江听得心神不禁凛然一颤!
西门延吉接着又沉声喝道:“小子,你既然已经心服了,还不快点收起你手里的那柄废铜烂铁来,去向侯大侠谢这手下留情之德么!”
严庆江闻言,连忙躬身答道:“属下遵命。”
收剑归鞘,大步踏前两步,向侯天翔抱拳拱手躬身一揖,道:“多谢侯大侠手下留情之德,并请原谅冒犯虎威之罪。”
侯天翔欠身拱手还礼,微微一笑,道:“在下不敢当,严大侠请别如此客气。”
严庆江神情忽然一肃,道:“侯大侠,在下有所请教,不知侯大侠可否指示?”
侯天翔注目问道:“严大侠可是想知道第九招‘阴极阳生’的七式剑诀?”
严庆江神色恭谨地道:“第九招‘阴极阳生’,为本门‘太阴剑法’精华之最,侯大侠如肯赐告,在下自是感激无比,不过”语锋微微一顿,接道:“据本门师长言及,这七式剑法深奥繁复无伦,而且内功火候,如非臻达炉火纯青上乘之境,绝对无法练成。”
侯天翔点点头道:“不错,这七式剑法深奥繁复,如无深厚的内功为辅,根本无法施展连贯,发挥其变化威力。”
语声一顿,星目深注,道:“那么你想问的,必然是另一件事了?”
严庆江点头道:“正是,在下想请教的便是侯大侠适才施展的那一招‘阴云四合’。”
侯天翔笑道:“你是不明白这一招在我手里施展出来,威势何以如是之强,是不是?”
严庆江道:“正是如此,在下虽然深悉这一招的精微变化,但在侯大侠手里施展开来,在下竟自觉除了束手待毙之外,竟毫无一丝化解之策!”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严大侠,天下武功剑术本出同源,其招式之精微变化,乃出于人创,连用也在于人为,一招一式,并未固定绝不能稍改,其中道理细节,说起来一时也极难说得清楚,将来严大侠剑术精通之后,自会领悟其中道理玄妙的!”语锋微微一顿,又道:“至于我适才施展的那招‘阴云四合’形式上虽是丝毫未变,但,内中我却掺杂了些微其他剑式,弥补了它本身的漏隙之处,故而显得威力特强,令你有无从化解之感,道理如此而已!”
“哦”严庆江恍然若悟地轻“哦”了一声,似明白,而事实上又不十分明白,还想开口再问时。
西门延吉忽然大笑道:“小子,你明白了么?”
严庆江道:“属下尚还不十分明白。”
西门延吉道:“你可是还想再问明白些?”
严庆江点头道:“属下实有此意。”
西门延吉大笑道:“小子,老夫却要劝你最好别再问了。”
严庆江微微一怔,道:“三王爷的意思是?”
西门延吉道:“老夫的意思你不懂?”
严庆江摇摇头道:“属下实是不懂。”
西门延吉道:“小子,你再问下去,会越问越糊涂。”
严庆江道:“怎么会?”
西门延吉眉头一皱,道:“这道理你也不懂?”
严庆江摇头道:“属下实在不懂。”
西门延吉双目忽地一瞪,道:“小子,你不懂就算了,不过,老夫现在却要命令你,不准你再问了。”
严庆江恭敬地躬身道:“既然如此,属下遵命。”
说罢躬身退开一边,和“断魂剑”段昌仁、“飞鹰鬼爪”谭方二人,并肩垂手肃立。
西门延吉目光转向侯天翔问道:“兄弟,你怎么说?”
侯天翔微微一怔,道:“什么怎么说?”
西门延吉道:“你是准备到老哥哥那里去做几天客呢?还是去哪里?”
侯天翔心念一动,问道:“老哥哥,你那里是什么地方呵?”
西门延吉道:“豹隐庄。”
侯天翔心中暗忖道:“看来果真与‘永乐庄’是两回事了”
心中暗忖,口里已在问道:“老哥哥,‘豹隐庄’在什么地方?”
西门延吉道:“城南二十里之外。”
侯天翔星目瞥视了立在一边的白发老人和两名蓝衫少年一眼,微一沉吟,道:“兄弟和这位老人家还有点话要谈,明天午后我去拜望你老哥哥好了。”
西门延吉心中早就想问问这白发老人是谁了,因为他是侯天翔的朋友,所以一直忍着未问。
闻言,忍不住问道:“他们三位是你朋友么?”
侯天翔不便说并不认识三人,只好随机应付的点点头道:“是一位朋友的朋友。”
西门延吉道:“既然是朋友,何妨不一起请到我那里去盘桓几天再走呢?”
侯天翔正要答话,白发老人已哈哈一声大笑道:“西门老哥,多谢盛情,咱们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赶路,改天有机会再到你那‘豹隐庄’中打扰吧。”
西门延吉笑道:“既然老哥哥有事要赶路,兄弟也就不勉强了。”语锋一顿,转向侯天翔道:“侯兄弟,你不替老哥哥介绍么?”
侯天翔剑眉不由微微一蹙。
当然,西门延吉又哪里知道,侯天翔也不知道这白发老人的姓名呢。
白发老人忽地大笑道:“西门老哥,你真差劲。”
西门廷吉一怔,道:“兄弟怎么差劲了?”
白发老人道:“我们本是老相识,你竟还要请侯公子替我们介绍,这还不算差劲么?”
西门延吉目光惑然投注,道:“老哥,我们真是老相识么?”
白发老人道:“兄弟难道还会骗你?”
西门延吉白眉微皱的道:“老哥,我们什么时候见过了?”
白发老人笑道:“我们不但见过,而且还动过手呢!”
西门延吉惊奇地道:“我们还动过手?”
白发老人点点头道:“我们动手打了两个多时辰,激斗了三百多招。”语声一顿又起,道:“那一战,可算得是我生平最激烈的一战了。”
西门延吉白眉深锁地道:“结果胜败如何?”
白发老人道:“我们俩谁也没有胜。”
西门延吉道:“平手?”
白发老人道:“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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