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也注意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便压低了声音道:“太后娘娘恕罪,民女只是太激动了,只是这孩子是王爷唯一的血脉,怎可随意弃置?”
我倒是没想到这个医女在乎的居然是什么血脉的传承……
我也不知道该说她是没脑子还是愚笨,又有些想不明白莫子曦怎么偏偏把这样一个人派来送信。
但这个时候却也只能好言相劝道:“你当哀家是什么身份?你觉得这孩子若是留下来,哀家会是什么结局,中州王又会是什么结局?”
见医女不说话,我淡淡的补充道:“死局。”
听到死局两个字,医女皱了皱眉头,随后走到我身边附耳轻声道:“但是,当今圣上毕竟不是太后娘娘您的亲子,将来定然会对您多半防范,更甚者也会对王爷不利……但若是这个孩子留下,那您腹中的孩子,可就是光明正大的太子了。”
我诧异的看向医女,倒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堂而皇之的同我这个太后说出这种话。
而且看医女这个神情激动的样子,好似莫子曦已经当上了皇帝,她成了什么功勋一样。
这个姿态可和之前完全不同,若不是我一直让墨影盯着她,我都要怀疑这个医女是不是被人给掉包了,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张狂了。
但我又想到她刚刚说的话……又想到莫子曦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我似笑非笑的问医女:“这话是中州王让你带话给哀家的,还是你自己想说的。”
医女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低声说:“……是民女自己的意思。”
意料之中,原来这个女人也是因此在火山下的岩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烧起来了。
秉着对莫子曦好的心思,我决定敲打敲打这个医女:“既然是你的意思,就管好你的嘴巴,管好你的心,做人家属下的办事办不好就算了,若是多嘴多舌的添了麻烦,那就罪该万死了!”
我的话却并未对医女有什么用处,也许是看我没有发作她,她竟是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我来:“民女不会把这种想法到处乱说,也只是觉得您是可信的,才会与您说……您也好劝劝王爷,长久下去,皇上早晚会忌惮王爷,迁怒王爷,对付王爷的。”
我被医女的话给直接逗笑了,忍不住反问道:“这话说的,你让哀家帮着中州王谋权串位,倒不是为了叛乱而是为了自保?”
那医女竟是没听出我言语之间的讽刺,认认真真的回答道:“还是太后娘娘聪慧,理解民女的意思。”
短短几句对话,我也基本上弄明白这个医女是个什么类型的了,我也知道有的话直接说是没用了,所以只能采取迂回战术:“你的意思哀家是懂了,只是这些日子你还是不要传信出去才好,皇上可监视着哀家这椒房殿,便是你传信出去,也会被截下来……虽说皇上就算截了信也看不懂信上写了什么,但反而会让皇上怀疑你和中州王之间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勾当……你可明白?”
我这放软了话,医女终于不反驳了,我估摸着应该是被我说服了。
但是她想了想,却仍旧是犹豫的样子:“可是……这件事总是要告诉王爷的,民女回京之前,王爷特意嘱咐的。”
我轻笑,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他也是关心则乱,反正他也快要回京了,到时候哀家亲口告诉他就是了。”
“好吧……”最后,医女还是被我给说服了。
我生怕她闯祸,继续叮嘱道:“这些日子你就在椒房殿里好好休息,给哀家调理调理身子。”
这次医女倒是认同了我的判断,毕恭毕敬的答道:“民女遵命。”
见医女似乎并不打算阳奉阴违,而我也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这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想要糊弄过去还挺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