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子放学回来,还打了招呼,想不到只一宿的功夫,人就没了,我,我,唉!"白长生转向窗外,"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啊!"
“旦夕祸福?”向春早重复着。
"老白,春早,跟你们说个事。"周吉和李军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白长生转过身来。
"一会儿我们去医院,春早和老李一起,照顾好白云的父母还有她姐姐,我和你去处理其他事。"刘吉比划着。
“需不需要拿支票?”抢救肯定要交钱,白长生赶紧提醒道。
“哎呀,都忙忘了,对对对,刚才请示过了,快,拿支票。”周吉拍着脑袋,“老白,你去财务室拿吧。”
“好的。”白长生快步跑了出去,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把支票交给了周吉。
"走吧走吧。"咳了几声,紧锁着眉头,李军拍了一下向春早,"跟我走!"
"张科长,你身体不好,就不去医院吧,我们四个人去就行了,单位的事儿你盯着点儿,领导已经往回赶了,中午前就能回来!"推开走廓尽头的办公室的门,周吉声音很轻。
望过去,向春早有些糊涂。
"唉,张科长眼瞅着就要退休了,却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她会怎样?她可是把白云当闺女待!"白长生小声说道。
"我跟你们说,别自乱阵脚,到了医院,各做各的事。尤其是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白云家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我们得帮好这个忙。"边走边交代,周吉的油滑劲儿完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
"知道知道!"打开车门,李军看了一眼向春早,"上车!"
白长生轻轻推了一下,几个人随后都上了车。
一路上几个人说了什么,都听不进去,一颗心悬在半空,向春早觉得自己像一具空壳,没有了思维。
下了车,走进了医院。
远远地看见抢救室门口,十多个人焦灼不安地等待着,几个人奔了过去,悲伤恐惧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无以言表,催人泪下。
看着白云的父母闭着眼睛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向春早泪眼滂沱,一下子跪在地上,趴在了两位老人的腿上。
李军还是拍了拍向春早的肩膀,转身坐在了白云父亲的身边,握着老人的手,也是一动不动。
白云啊白云,求求你,活过来,你看看你的父母,你看看我们,活过来吧,白云,不要丢下我们,不要!
祈祷着,向春早不敢哭,不敢说话,唯有默默地祈祷。
焦灼等待的时间有多难熬?用一千年一万年形容都不为过。
“哐”门开了,抢救室的门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带着全身心的希望,都看着一个方向,然而,白色的单子永远遮住了白云的身影,她已经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嘶叫声划过长空。
循声望去,向春早看到两位老人眼里的绝望,这种绝望,像一枚细细的银针,直接就扎进了她的心里,小的不能再小的针眼儿,很久很久的时间里都火辣辣的疼,无法愈合。
“春早姐。”蓝妮泪水涟涟的喊了一声,“别说下去了,我受不了了。”
疼痛!这么多年,这种感觉一直藏在心底,以为会麻木会淡忘,没曾想一经重提,还是这么不能自己,向春早闭着眼睛,还是无法抑制夺眶而出的泪水。
原来,白云这样的存在过,怪不得老白他们从来不提起这个人,听起来都这么难受,何况是亲身经历过?王曼丽吸着鼻子,抽出几张面巾纸还在流泪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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