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愣住了,上前握着妹子地手道:“真真,你莫做傻事,他不过是想纳妾罢了,姐姐送十个八个妾把他”
真真摇头道:“妹子不至于想不开,这两日回想起来,初见时他是爱我地色,后来见我带的金珠多是爱我地财。”声音渐渐低下去:“原是妹子瞎了眼才看中他,倒累姐姐姐夫受这许多闲气。谁耐烦再去敷衍他家那群人。”
李青书扶着流泪的娘子。轻声劝道:“莺莺,妹子是真想开了,你莫伤心。咱们想法子善后罢。”
“私奔为妾呢,原是他王慕菲一片好心。叫我婢做夫人这些年,”真真冷笑道:“我承他大情,还不晓得为有财有貌地新夫人挪出位子来。姐姐,使人唤常到我家走的那个媒婆来,我托她写两封书信把王慕菲和那贱人。”
李青书忙道:“真真妹子。你待如何,先说把姐姐姐夫听听再行事。”
真真道:“一封书寄把王慕菲,合他说知,我当初不顾名份与他私奔,承他错爱,数年无所出,极是愧疚。听闻他要娶姚氏为妻,不好叫他为难,我们本无婚约。彼此不受拘束,奴情愿离去,祝他姻缘美满。早日得诞麟
李青书拍掌赞道:“妙甚,这样处置极好。是非曲直自有公论。这般才是我们尚家大小姐的风度。”
莺莺横了他一眼。道:“使不得,白白便宜他王慕菲了。务必要多骂他几句。”
真真冷笑道:“妹子还有一封书信寄把姚家小姐,请她放心出嫁,谢她替我服侍公婆。何如?”
尚莺莺眼珠转了几转,冷笑道:“这却是姚家小姐修了几世修来地,世人哪得这样的好公婆。”
真真微皱眉道:“王家只青娥是真心实意待我,姐姐访得张家甚好,只怕我唱了这一出,她嫁不成呢。”
莺莺叹息,想了想道:“我使人和苏家少奶奶说,叫她出头一力承担,不妨事地,张家不过是想找个靠山罢了,他自会算帐。你放心罢。”
小樱和小桃早将文房四宝备好,真真挽起袖子,霎时写就两封书信,交把小樱道:“去罢。”
靠在榻上紧闭双目,泪珠似断线的珠子一般流下来。
莺莺看了不舍,悄悄和李青书说:“咱们想个法子叫王慕菲回头好不好,妹子心里实是爱他。”
李青书摇头道:“不好,有他家那一对公婆,纵是和好,又能消停几时?不如断的干干净净。凭真真的为人,哪里找不到好婆家?”拉着娘子出来,吩咐道:“把信送到,就合林管家说,咱们家的人都撤回来。先使人去合王素娥说,叫她带就回娘家守着青娥,安排她出嫁,必有她地好处。”
话说李媒婆被人传到李府,以为尚大小姐要合她算做媒的帐,唬的两脚发软,谁知被两个小丫头带到一处天宫般的所在,尚大小姐端坐在上头,道:“李妈妈,你是在王家常走的,听说王举人要求姚小姐为妻,我这里有两封书信,你与我送去王姚两家。”小樱带她下去,交给她两封不曾封口的书信,又与她二两银子,吩咐道:“李妈妈,若是你这两封书信叫别人瞧见,满松江读书人都晓得可是不好,千万千万。送罢信回来,我家主人若是心里快活,还有赏银。”
李媒婆是积年骗人的祖宗,如何不晓得话中的意思,接过两封书信,就走到一个她常走动的书院里,央山长娘子道:“娘娘,小妇人这里有王举人娘子两封书信,要送把王举人和姚小姐地,小妇人怕有些妨碍,想请个识字的人瞧瞧。若是无事就替他送去,不然还给举人娘子也罢了。”
那姚小姐在松江府何等的有名气,听得王举人娘子有信把她。山长娘子就使人把姐妹妯娌都唤了来,奈何十来个人聚在一处都找不出一个认得字地,一个秀才娘子道:“书院里不是有几个学生住在你家前院,唤一个来读就是。”
山长娘子当真唤了一个学生来,把两封书信都读过一回,众妇人问是何意思。那学生肚里也有几点墨水,笑道:“是不是有人替王举人到姚府上做过媒?”
众人眼睛都看看李媒婆,李媒婆笑道:“昨日王家老太爷叫我去说亲的,许下姚小姐若是生子就扶正。怎奈姚小姐不肯为妾,说举人娘子不曾明媒正娶才是妾呢,若是正经做正室她才肯。”
学生笑道:“事不机密叫王举人娘子晓得了,举人娘子要成全一对好姻缘,请辞去。举人娘子实是好文彩,小生抄了去学学。”问山长娘子借了纸笔,把两封书都抄了,拱手离去。
山长娘子叹道:“这举人娘子倒有几分骨气,不肯合那等污了名声地贱人为伍。私奔又如何?不得这样娘子守着他穷小子,哪里熬成举人?倒成全他贵易妻了。李妈妈,这信你极是送得。”把了他五十文钱,道:“送罢了信还来走走。”送她出去,回来众妇人抚掌而笑,都道:“今年极是热闹,只那姚小姐,就唱了几出极好看地戏。”群里姐妹催的狠,今天地更新提前哈。晚上表等八点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