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正拉大娇要粉头坐在他大腿上,唐秀才进去扰了他的好事,发作道:“谁叫你来的?”
唐秀才拱手道:“独饮无趣,所以小弟厚颜来陪。。大娇的长处在厨下呢,叫她下厨做同几个菜来,再叫翠竹和碧竹来唱曲儿。”
陈公子冷笑道:“这种货色怎么拿得出手?叫四个春来。”吐出一口浊气把大娇推开。大娇跌到地下,不敢喊疼。唐秀才忙上前扶着她送她出去,少时拎着一壶百花露进来,笑道:“陈兄,咱们清清净净吃几钟酒罢。”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陈公子纵有冲天怨气,也当不得唐秀才有心结交,叫他几句甜言蜜语一说,就合他成了知己。吃了几杯酒儿,抱怨道:“我陈文才风流一世,偏在两个女人身上吃了亏,这一口气不得出,气煞我也。”
唐秀才肚里暗笑,嘴上劝道:“松江名门闺秀也不少,肯与府上结亲的也有几十家呢,何必执。”
陈公子冷笑两声,道:“那个姚滴珠仗着美貌,又有几分钱财,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她不肯嫁我还罢了,偏使人送了我家求亲的贴子把我丈人,坏我亲事。可恶,可恶唐秀才微笑道:“她还偏要妆出贞女烈妇的样子不理咱们。背底里却合人偷上了,极是可恶。”
陈公子惊讶,心里极是作酸,他一向视姚滴珠为禁脔,不许人家合她亲近的,听得唐秀才这样说。忙问道:“合谁偷上了?”
唐秀才笑道:“还能有哪个,王举人啊。”
陈公子妒火中烧,恼道:“他算个什么东西。借老婆裙带攀上李家,混个举人罢了。”
唐秀才晓得他是说气话。并不接口,只替他满满倒了一大杯酒。陈公子一饮而尽,拍着桌子道:“滴珠那个小贱人,他王慕菲睡得,我陈文才就睡不得?”言罢丢下一两银。踢翻两个坐墩,扬长而去。
且说姚滴珠在家,睡梦里都是举人哥哥,这一日打听得他家青娥要回门,正好借机去寻他说话,是以打点了几样礼物:王老太爷喜实惠,送他柄四两重的小小金如意,王老夫人爱炫耀,送她一个大红妆花遍地金的缎子。素娥最怕人说她俗气,送她一小盒玉楼春的名香。王慕菲爱那个玉镇纸,再配上一块端砚。一封湖笔、一包宣纸,取精致小盒妆就。自家想想。极是体面。忍不住摸着装文房四宝地盒子笑起来。
小桃红数了数,笑道:“小姐。还少了一份
姚滴珠再点点,人人都有,哪里少了?转念想到青娥和她夫婿,又取了一个双童戏金蝉的玉雕摆件出来。
小桃红心里好笑,一个一点念道:“这是王老太爷和王老夫人,这是王家大姑奶奶,这是小姑奶奶,这是王举人和”拖长了腔调抬眼看小姐。
姚滴珠的脸先是发红,再是发青,最后发白,紧紧咬着嘴唇,因小桃红看着她,怒道:“不去了。都收回柜子!”她跺着脚奔回卧房,想到这样合心合意地男人已是娶了妻室,极是伤心,扑在床上嚎啕大哭。
房里众人都不敢劝,默不做声在台阶下候着。渐渐房里的哭声小了,小桃红忙指使人去打水,泡茶,自家走到卧房门边等小姐喊她。
良久,姚滴珠喊道:“小桃红,怎么还不把东西收进去?”
小桃红朝后打个手势,接过洗脸进去,轻声道:“就收就收,小姐洗把脸啊。老爷到东洋去,想来再有半年就能回家,不晓得要带什么样地宝贝把小姐呢。”
滴珠抽泣了一声,抱怨道:“珠子宝石又有什么用,嘘不得寒温,比不得”
小桃红忙把桌上的礼物都收起,回身拉小姐到妆台边,取围单罩了衣裳,除去她头上的攒珠累丝金凤等物,替她洗过脸,轻声轻语道:“前日和昨日都有媒婆来说亲呢,婢子已是打发了。”
滴珠冷冷哼一声。这个丫头极是不长记性,分明看到她为王慕菲伤心,偏又来说有人提亲。这半年听说她家老子在南洋发了财,来说亲的就络纡不绝,偏这些媒婆说话极是气人,明里暗里不是说姚小姐年纪大了,就是拿陈公子要纳她为妾来做比,好像但有人肯娶她为正室就是天大的恩惠,男方人品学问,年纪身家,不必问地,再差配她也绰绰有余。所以姚滴珠听小桃红说到媒人更是不快活。洗了脸,略擦了些粉,看着镜子里的人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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