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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漱芳斋最近进回来一匹上好的织锦缎,当天就有人相中了这匹布料,已经交付了定金,但是因为还没找到合适的绣娘,便先把布料放在了漱芳斋,不日便会来取。掌柜便把它搁在了幞头上,没想到被前来选布料的欧阳灵萱相中,这才闹将起来。
抛出了丞相府这杆大旗,漱芳斋若还是不卖这匹布,岂不是在和丞相府作对?由于顾庭沛向来喜欢低调,京中几乎无人知晓这家布庄就是安乐侯名下的。
“欧阳小姐,就算您是丞相府的千金,可也要遵守这先来后到的规矩不是?”柜前的伙计十分为难,显然是不想得罪这位贵人,“不如这样,小人不日就去纺织厂看看,若是又有这样的织锦缎,便给您弄来,您看如何?”
自私管了的欧阳灵萱哪里肯这么办?从小到大,都是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还没有什么人敢拒绝她。
“本小姐就是看中的这匹缎子,就算是有一模一样的,我也不要,今日/你若不肯卖给我,我便砸了这漱芳斋!”
顾庭沛看到这嚣张跋扈的黄毛丫头,再加上欧阳丞相这几日在朝堂上与他言语不和,便有些按捺不住,准备上前教训她几句,却被顾思涵拉住了衣角。
因着面纱的缘故,顾庭沛看不清女儿脸上的表情,却见到她露在外面的眼睛此刻十分灵动,像是有了什么主意,一时间也不再冲动,准备被看看女儿究竟有什么办法。
顾思涵当然不会亲自出面和欧阳灵萱发生冲突,她这次出府本就很是低调,怎能闹得人尽皆知?
之间顾思涵对着掌柜低声说了几句,掌柜眼中的笑意愈来愈浓,点点头,便只身走向了柜台,行至欧阳灵萱面前,厉声道,“罗敷布庄的掌柜是不是最近吃错了药,要砸场子也不能用这么蠢的方法吧!欧阳丞相家教严谨,丞相的千金怎么可能动辄就要打砸抢烧,他给了你多少钱,你竟然连欧阳小姐都敢冒充,是不是不想活了?”
一番话,惊得欧阳灵萱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她活了十余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但那掌柜却没有说半句丞相府的坏话,反而说她性子野蛮,动辄就要打砸抢烧。
没错,这种时候最好用的办法就是装疯卖傻,反正漱芳斋的人又没有真正见过欧阳灵萱,她此番又这般野蛮行径,哪里像一个大家闺秀?就算欧阳丞相知道了,恐怕也没法对漱芳斋怎么样,甚至还会责怪自己这个女儿太不懂事。
“你说什么?我冒充丞相府的小姐,我犯得着冒充吗!”欧阳灵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偏偏她又是个脑筋不会转弯儿的,此时此刻只顾着辩解自己的身份,却是显得愈发野蛮,周边的围观群众也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呵,丞相府何等尊贵,府中金娇玉贵的小姐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抛头露面?我看你分明就是来找茬的!”有了顾思涵的主意,李掌柜本来就是个精明之人,此时此刻演的如鱼得水,连在隐蔽之处隔岸观火的顾思涵都忍不住为他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