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位玄微师兄原本不是丹朱国人,十二年前,丹朱国与相邻的长流国重新划分了疆域,玄微师兄和家人住在两国边境内的一个聚集地,住了约有三百来口人,至于生存环境,则跟当年新立的南康县下面的乡村差不多,属于三无地带,经常有妖魔肆虐,将那处聚集地当做散养血食的后花园。
当地人苦不堪言,于是便携家带口纷纷出逃,各自附了丹朱国和长流国,只是他们的迁徙之路尚未开始就被断了,盘踞在聚集地四周妖魔见他们要走,哪里肯过嘴边的食物,各自瓜分,将几百口人抓回了自己的洞府。
不消几天,这些人就被吃的寥寥无几,玄微师兄一家被一群精怪分走,父母和两个长得壮一点的兄弟先被吃了,他因为自小枯瘦,精怪嫌他身上没多少肉,就先养着,期间这些精怪因为血食吃的差不多了,就想着去客城县掳掠人口,结果被城中驻守的修士发现,一路追踪到了巢穴。
只不过这群精怪是穿山甲成精,擅于挖掘地道,甚至有几个还会遁地之术,发现巢穴暴露,直接就钻地跑了,追过来的修士不会土遁,无法追拿,只能将陷于巢穴中的人救了出来,玄微师兄因此才活了下来,后面他拜入那位修士的道观,做了一个道童,数年后,他经过考核,得授箓碟,成了太一观的正式弟子。
学得道法之后,玄微师兄立刻就想着为家人报仇,自请到客城县做了监院,然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找当年祸害自己家人的精怪报仇,意外的是这群精怪倒也的确没走,见有修士上门,就仗着遁地术不肯冒头,玄微奈何不得,只能求到自己师傅面前,希望师傅能出手帮他复仇。
玄微的师傅并未出手,因为他的师傅虽然炼出了阳神,但不过是凝结了圣胎,如今正处在移神换鼎,炼化阴神的紧要关头,阳神能出但不能出,便请了观中别的阳神真人陪玄微走了一趟。
可等那位阳神真人过去除妖时,那群穿山甲竟然弃巢逃了,并且隐去了身上气息,索源符也无法追查。
赶来的阳神真人白跑一趟,有些怀疑玄微是被仇恨冲昏头脑脑,搞出来的一处闹剧,就告诫了他几句,让他把心思用在修行上。
玄微无从辩解,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没想到仇人却跑了,他极不甘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巢穴查探,自此心中的执念深种,连带着修为再难存进,至今也不过是完成了玉液还丹。
“想不到师兄的身世如此坎坷......”
沈庭文听完玄微的故事,叹了一声,又道:“不过师兄如何确定是那群穿山甲又回了巢穴,而不是别的什么妖魔鸠占鹊巢?”
说完顿了顿,又道:“师兄切勿误会,我是怕到时候万一抓的不是那群穿山甲,徒令师兄失望。”
玄微用力点头,沉声道:“不会错的!我每月都会祭遁形符过去深入查探,前几日我又去的时候,亲眼看见那些妖孽在开掘新的妖窟,虽然数量少了几个,但确实是当年那些穿山甲,其中一只妖孽竟然修炼出了一副人身,我看不出它的实力,不然当场就要报仇雪恨!我本来想再请老师出手,可符讯传回,老师仍在常定闭关,周围郡县的师兄师弟也抽不出手,我只能来求师弟了。”
沈庭文思索道:“修成人身,却未看破师兄的遁形符,其修为应该与金丹修士相若,我这就走一趟,为防妖孽有漏网之鱼,师兄且将摄有妖孽气息的索源符与我。”
玄微连忙起身递出数张符箓。
沈庭文却不伸手,一道火光冲出顶门,卷了索源符,化虹遁出了客厅。
玄微面露感激,弯腰对着他深深一礼,道:“师弟大恩,我必是铭记心中,当结草衔环以报,只可惜身无长物,今后师弟但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只需言语一声,我玄微在此立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师兄言重了。”
沈庭文侧身避开,将这位师兄扶到座位坐下,他元神并未出窍,刚才只是分出一道神念驾驭了不动明王出门。
...............
与此同时,一道火虹掠过了客城县上空,停在一座山头上,光华散开,沈庭文穿着一身赤袍走了出来,只需再过一座山脉,就能到达玄微所言那群精怪的巢穴,可他却立在半空一动不动,遥望对面,那个方向是长流国,只见长流国划定的疆界边缘处,飘荡着一片巨大鬼气,足有五里大小,如同乌云一般,在疆界外缓缓移动。
“大白天怎会有如此多的鬼气凝聚不散。”
沈庭文目运精光,盯着那片鬼云,心中有些意动。
这片鬼气聚而不散,不知聚集了多少恶鬼凶魂才能形成这样的规模,如今正好是法相出来,要是能将这些恶鬼炼成加持神咒,肯定比抽炼妖魔法力要强的多。
不过他又生出几分迟疑,那长流国的修士不是瞎子,这么大一片鬼气竟然不管不顾,其中定有蹊跷之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是先拿了那窝妖怪,稍后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沈庭文想了想,忍住了心思,掐了隐身法,御风飞过山脉,落入一道灌丛密布地山涧,循着几缕妖气,在涧中峭壁下找到了一个洞口。
洞中只是有些阴暗潮湿,通道有些窄,好在法相聚散如意,沈庭文将身形成童子大小,沿着通道一直往下,这窝妖精也是狡猾,在地下挖了几十个巢穴,每个巢穴都有妖气,他绕了几圈,终于在一间石室的枯叶中找到了几只酣睡的穿山甲,旁边一张石床上躺着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正是那个修成人身穿山甲。
沈庭文当即动手,撒出一把紫色符箓,镇魔结界瞬间笼罩,枯叶中几只小妖还未醒觉,石床上男人却猛然抬头睁开眼睛,但不等他做出反应,耳中就响起一阵铃声,神色一震,仿佛受了一记重锤,倒头又睡了下去,黑气一闪,变成了一只浑身褐鳞的穿山甲。
“竟然被打回原形了,还好法力并未跌多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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