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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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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钓鱼;钓鱼,在故乡

    在故乡我家的门前,有一口大塘,也不知从那一天起,我便开始在塘埂上“钓鱼”从此,它便成了我儿时的乐土。那时尚小,不知道钓鱼,所谓的“钓鱼”其实只是一种好玩且有趣儿的游戏。一根棉线,几条蚯蚓就是全部的钓具,没有钓竿,棉线用手牵着的。

    通常钓上来的是一种称作“麻栗婆”的小鱼,在塘边的浅水里“麻栗婆”们喜欢懒洋洋地栖在那晒太阳,单个的或三三两两的,它们头大口大,身子却较小,灰褐色的身子上缀了些麻麻点点,这大约便是它们得名的缘故罢。“麻栗婆”忒贪吃,因此最易“上钩”你只要用线拴上一段蚯蚓,轻轻放到它眼前不远的地方,然后轻轻抖动蚯蚓,逗引着它,它便会将尾巴一甩,赶上前来,张开大口,一口将蚯蚓囫囵儿吞下,这时你将线迅速提到岸上,便将它带了上来。好吧,捏住它的大头,将线一拉,嘿!蚯蚓又原封不动地从它的口里被拖了出来——这可怜的“麻栗婆”终于连饱死鬼都做不成了——谁叫它太贪吃了呢?有时,也能钓上“麦条子”(学名大约叫“麦穗鱼”罢)来“麦条子”腹白色,背脊灰褐,寸把长,游起来挺灵活,只是太滑头,不易上“钩”偶尔,竟还能请出一条活蹦乱跳的“沙鳅”来。沙鳅比泥鳅来得长,嘴尖,全身灰褐,像海龙,背上一溜儿刺,颇可爱,但味道却不如“麻栗婆”嫌粗糙。就这样,我常和小伙伴们冒着烈日,坐在烫屁股的田埂上,乐此不疲。

    稍大,弄来了鱼线、鱼钩和鱼杆,便不钓“麻栗婆”了。那时常钓的是一种叫做“选子”的鱼,和夹竹桃的叶片差不多大的。钓“选子”最好的饵莫过于“饭蚊子”了。夏日,农家“饭蚊子”到处飞,嗡嗡营营,怪讨厌的。那好,拿一个酒瓶儿,装上大半瓶的水,瓶口涂些饭粒,放在桌子上,这时就会有“饭蚊子”上来爬来爬去,一不小心,便掉在水面上,飞不起来了。或者,待它们爬进了瓶子,你赶忙用手捂住瓶口,将它们摇到水里面去就是。这样一天下来,竟能抓到上百只“饭蚊子”足够钓“选子”的。

    我那时挺喜欢在小雨中钓鱼。下雨时鱼儿出来透气(不过那时,我是不知道的),便常钓得比平时多。而且,戴着与自己瘦小的身子颇不相称的大斗笠,在柔和而宁谧的雨中垂钓的时候,心中常会油然生起一种莫名的畅快感,现今回想起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之类的诗句便不由泛上心头。大约是由于儿时与小雨的那段缘份罢,我现在仍很喜欢唱小雨中的回忆,不过,却已是另一番意境了:我时常漫步在小雨里,在小雨中寻觅,小雨像一首飘逸的小诗,常萦绕在我心里,在没人的雨中更显得孤寂,但我脸上并不流露出痕迹,每当小雨飘过,都唤起我的回忆。

    离开故乡十来年了,不知当年和我一起钓鱼的小伙伴还记得我么?还记得我们的大塘或者我们的小鱼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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