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权主义理论家朱丽叶•米切尔在妇女:漫长的革命一书中曾说:“妇女的境遇有别于其它任何社会群体的境遇,因为她们并不是诸多孤立的团体中的一个,而是人类这个整体的一半。妇女是人类的基础,不可替代。故她们并不像其它的社会群体,所受的剥削也有别于其它社会群体。对人类来说,她们必不可少,然而,她们在经济、社会和政治中的作用却被忽视。恰恰是这种结合——即必不可少却被忽视——决定了她们的命运。”
在谈到妇女的境遇时,恩格斯的学生倍倍尔则说:“自创世之初,受压迫便是妇女和工劳动者的共同命运。妇女是人类中饱尝束缚的一群。她们在奴隶出现之前就已以沦为奴隶。”
虽不是“自创世之初”然自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以来,中国妇女即处于被忽视、被压迫和被奴役的地位,以至于从男性书写的有关妇女方面的史料来看,妇女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处于历史以外,她们的生活不受文化、社会、经济变动的影响。”事实上,恰恰相反,妇女低下的地位作为社会结构的有机组成部分或男权社会的结构性因素,并不妨碍她们同样作为历史,即文化、社会、经济等变迁的参与者而存在。其实,她们“被书写的方式”也是男权社会的结构性因素——男性通过有意或无意的压制女性的自我意识以确立自己的主体性和自由性,并维护自己对女性的统治地位。很多世纪以来,她们被小脚和闺房隔离在公共空间之外,被剥夺了接受公共教育的权利,并被迫在公众领域保持沉默,从而失去了公开话语权,因为无论以口头还是以书面形式,胆敢向公众发言,就会损毁女性的名誉。所谓“内言不出,外言不入”甚至处于深闺的林妹妹在扇子上写了五首“海棠诗”都遭到了宝姐姐的一番批评:“林妹妹这虑的也是。你既写在扇子上,偶然忘记了,拿在书房里去被相公们看见了,岂有不问是谁做的呢。倘或传扬开了,反为不美。自古道:‘女子无才便是德’,总以贞静为主,女工还是第二件。其余诗词,不过是闺中游戏,原可以会可以不会。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倒不要这些才华的名誉。”
有才的女子一旦情动于中,发而为言,黑字落在白纸上,便有传出闺阁而“失德”的危险,倒不如不要才的好。正是在这种语境下,面对文字书写的历史,妇女处于“集体失语”的状态,成了“隐形人”——看不见的历史存在。然而,仍有一些女子在努力打破沉默,接受了形式不同的各式教育,在男人主控的历史上留下了自己思想与行为的痕迹。
这些女子大致可分为两类,一是上层社会的女子;一是处于社会边缘和社会最下层的艺伎或妓女,通俗地说,就是“贞女”与“荡妇”两类。教育具有社会分层的功能,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符号,女子的受教育程度及其内容,往往取决于她们各自的社会地位。上层社会女子的接受教育,是上层社会,即士大夫阶层身份的象征,但其主要目的并不是使她们变得“有才”而是变得“有德”用男性为她们制定的伦理道德自觉地规范自己的一言一行,做男性统治的忠实维护者,可是在客观上却造就了不少具有反叛精神的才女,冲破男权社会的种种压力,艰难地或隐约地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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