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已然不愿过多去猜测。
这一刻,非是欣喜,非是向往,而是浓浓的无力。
他几近日夜不休的读书习武,进步却是微乎其微。
不得已另寻他路,苦读医书,苦学医术,只为给他那微乎其微进步的气血修行,带来些许助力。
不分昼夜的努力,眼下所学,亦是难有什么作用。
甚至,在未来很长时间,都不一定能看出效果。
而眼下,仅仅从身体的本能反应来看,他纵使努力几载春秋,恐怕也比不上这一株青宁参!
这种感觉,比之不久前看到那一颗血色丹丸带来的冲击,都要大得多。
毕竟,那七里村的老人,明显非是普通人,那南山李家的白衣男子,也是他接触不到的存在。
而眼下,他触手可及,他亲手接触,乃至,都在他苦学的医术范畴之中。
李老瞥了一眼楚牧,随即看向手中的青宁参,意味深长道:
“此药,珍贵。”
“但知此药药性,懂得如何更好的使用此药,更珍贵。”
“修行本就是一个纳外力于己身的过程,外力虽重要,但懂得如何更好的将外力纳入己身,却也更重要。”
“牧……明白。”
楚牧拱手,神色略显沉重。
李老轻点头,也没再多言,指尖似有淡绿荧光闪烁,手指在青宁参之上轻抹,青宁参断裂的根须之上,一抹淡绿荧光随之显现,但又很快消失。
楚牧那莫名的渴望激动,在这轻点之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眸光微动,楚牧稍稍低下头,挪开了视线。
眼前所见,无非就是几近的确认,变成了亲眼所见的事实而已。
这李老,就是真正的超凡。
“老大夫……”
楚牧正思虑之际,门外动静响起,一女子匆匆走进了药堂。
“老大夫,你快给我看看,今早一起来,肚子就绞着疼……”
楚牧抬头看去,却是一年轻妇人,捂着肚子,面色苍白,脸上疼痛之意明显。
“坐吧。”
李老指向桌前的诊椅,女子坐下,抬手把脉片刻,李老又观其舌苔,面容。
按往常李老的行医风格,李老应该是利索的道出病情,药方,然后……药到病除!
而这一次,李老却是看向了一旁站着的楚牧:“牧小哥可能诊出病因?”
“愿一试。”
楚牧眼前一亮,立马应声。
上前,楚牧抬手诊脉,就目前而言,除了一些超凡的奇特外,这个时代的医术,与前世中医也没有什么区别。
如眼前诊治,就离不开望闻问切这四个字。
刚触碰女子手臂,一股凉意便顺着指尖传入楚牧心头,冬日寒冷,手冰凉亦是正常,但这种凉意,楚牧却是敏锐察觉到,并非是外界之寒。
“体内之寒嘛……”
楚牧默默思索着,指尖亦是一点一点的感知着女子的脉象。
约莫片刻,楚牧才松开指尖,又看向女子面相。
面色青白,双眸无神,按望诊,面相一篇所言,乃是气血虚弱,属阳虚之证。
“看看舌头。”
楚牧出声,女子倒也乖巧,强忍着疼痛伸出舌头。
舌质淡,舌苔少。
按望诊,舌诊一篇所言,乃典型阳虚之象。
而按阴阳五行论一书所言,阳虚,
则是指阳气少了,阳虚则阴盛,为阴寒之症。
结合脉象与面诊的判断,楚牧心中,俨然已有了答案。
楚牧沉吟片刻,又细细梳理一番,确认没有纰漏,才看向李老:“阳虚阴寒,乃是阴寒之证,当以温补为主。”
李老点了点头:“说说诊断的依据,”
楚牧组织着措辞:“按脉象来看……”
一番话说完,李老点了点头,没否认,也没赞成,反倒是话锋一转道:“既然如此诊断,那药方如何开?”
“药方………”
楚牧有些迟疑,诊治的话,照本宣科也能分辨一二,但开药……
沉吟片刻,楚牧略有些不确定的出声:“按药方论之记载,阳虚阴盛,温补为上,首要为去寒扶阳。”
“以伏鳞草去寒,龟寿扶阳,再以青芍,白露……”
听完楚牧所言,李老未曾言语,执笔沾墨,洋洋洒洒在纸上写下了一篇药方,递到了楚牧手中。
“按药方抓药,你好生琢磨一下。”
楚牧接过药方,仅仅只粗略扫了一遍,却瞬间就有种豁然开朗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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