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铃钰和涂磊锋的闹剧,在她说出她讨厌他后,剧本已正式走到尽头,最后的一幕戏,是男主角解救迷路的女主角。身为主角的两个人,在戏落幕后,仅仅维持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所有的流言早巳烟消云散,宛如他们之间不曾发生引人遐思的纠葛。
从欧洲总公司观摩考察回国后,表面上他们对其他人的行为举止皆未改变,私底下他们却对彼此敬而远之。所属同一部门,存在不得不打照面的难题,他们都以最客套寒喧的方式草草带过。
“小金,你最近怎么了?”回国后,钟铃钰整个人变得阴阳怪气,如何逼问她,金口死都不肯开。
“没有啊!我很好。”永远制式化的回答。
曹亚绮原本以为是涂磊锋对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例:骗她失身!但她坚决地摇头否认到底,直说他们相处的很好,什么事都没发生。
看她这情况,如果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才真的有鬼!
事情就是有那么凑巧或不凑巧,将僵持不下的局面,更加的雪上加霜。
“大家好,我叫柳雅韵,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所有的风雨就从这名新进公司的女子出现开始。
公司上头体恤涂磊锋任职企划部经理的辛劳,外加上之前和亚星广告公司争夺电信公司拔得头筹的胜利,广告播映后大受好评,使得他们公司的名气指数扶摇直上,企划部的地位更受重视。外界许多慕名而来的客户,使他们不仅case应接不暇,每天更有加不完的班。柳雅韵就是这样因缘际会下的受益者。
她有个响亮的职称——企划部经理特助,马上把企划部许多老资历的员工给比下去,这当中当然包括钟铃钰。
由于涂磊锋的办公室本就不小,柳雅韵身为企划部经理特助,理所当然位子不能距离主管太远,所以她的位子分派在涂磊锋的办公室内。涂磊锋每天的行程她皆一清二楚,每一通电话都由她亲自把关,每一场会议她几乎皆陪同出席,两个人只能以形影不离来形容。
柳雅韵和曹亚绮算得上是同一类型的人,在爱情上她们皆是识途老马,可以在和异性相遇的瞬间,清晰评监出他是否值得孤注一掷。不过曾在社会上打滚过两、三年的柳雅韵,比才刚出社会不久的曹亚绮,更加技高一筹。她不仅交际手腕高,应对进退也绝不合糊。所以能在众多应征者中脱颖而出,她可是有真材实料的。
果然,才短短的一个月,她的适应能力强且快,企划部经理特助冠在她头上,完全实至名归。
有点智慧的女性都知道涂磊锋是值得好好把握的对象,除去他好看的外貌皮相,更重要的是他拥有权利与金钱上的绝对优势。打他进公司后“黄金单身汉”的称请不陉而走,每个人都在引颈期盼,他会败在谁的石榴裙下。
不过到目前为止,除曾和他传过绯闻的钟铃钰外,女王角的名单不曾再更新过。但打从他们一同从欧洲回国后,每个人都看得出他们的关系已今非昔比,暗暗揣测着,欧洲之行或许是令他们感情生变的首要元凶。大家识相的不过问,八卦由台面上偷渡到台面下。
身为主角的钟铃钰,当然什么都听不到,没有人会笨到在主角面前嚼舌根。
前一段的风风雨雨,涂磊锋和钟铃钰足足走了半年,被一段欧洲之行意外地谱下休止符。那么柳雅韵和涂磊锋呢?他们会在一起多久?许多人乐观的预测,至少他们会走一年以上。这并非空口说白话,是有真凭实据的。
以钟铃钰和柳雅韵外貌上的评价,柳雅韵绝对略胜一筹。柳雅韵的外表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雅致迷人,多出两、三年的社会历练,培植出她自信亮丽的风采,称得上是走在时代尖端的女性。反观钟铃钰,刚踏出校园大门不久的她,学生的气息依旧浓厚,是一颗未熟待熟的半熟卵,尚有一大片领域待开发。而论家世背景、职位身分,钟铃钰根本是不战而败。
总的概括而言,一般女性想和柳雅韵争夺涂磊锋,绝对是自讨苦吃,她不会乖乖被动等着接受挑战,倒有可能主动出击,维护她领土内的所有物。虽然进公司才短短的一个月,不过她厉害得让每个人明白,涂磊锋是她相中的猎物,谁都不能跟她抢。
这天,公司每个人仍旧难逃加班的宿命,天愈黑愈突显他们的凄凄惨惨凄凄。在接近十点时,许多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公司。
“小金,别加太晚,我先走一步喽!”
和离去的同仁道别后,整个企划部七楼独余钟铃钰一个人,她努力地想将工作告个段落,快马加鞭地激战着。
“是哪位认真的人士,加班加到这么晚?”刚从外头回来的涂磊锋,难以置信办公室竟还有人。
当他发现是钟铃钰时,脸色面无表情地沉丁沉。
钟铃钰看到是他时,也是一阵意外;最让她意外的是,跟在他后头进来的柳雅韵!
哼!想不到他们感情这么好,连晚上也难分难舍!在见他一脸冷淡感,她的武装面具也毫不犹豫地戴上身。“涂经理也是,辛苦了。”无温无情兼冷冷冰冰。
柳雅韵的观测神经发达,马上嗅出他们之间不对劲的意味。跟涂磊锋相处一个多月,她还没看过他对谁冷淡疏离过,这个叫钟铃钰的,让她看见她从没见识过的涂磊锋,她不禁对钟铃钰稍稍留了心。但她没开口表示什么,静静地待在一旁。
涂磊锋没再理会钟铃钰,往他的办公室而去。
“雅韵,很晚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我看你先下班好了。”奔波了一天,涂磊锋疲累地摊在办公椅上。
‘‘没关系,看你那么累,我先帮你泡杯茶好了。”回公司的路上,他不止一次要她先行下班回家,不过能跟他相处多一秒的机会,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放过的。对他的提议,她总是四两拨千金拨回去,硬是跟他一同回到公司。
他没有开口拒绝,随她去。
涂磊锋很明白柳雅韵对他的意途,可就算每天形影不离的相处,她还是触动不了他的心。他一直很明白,它是在为谁跳动着、为谁而期待着。
“钟小姐,我看你也辛苦了,喝杯茶憩一下吧!”柳雅韵很懂得刺探敌情,好心地也顺道帮钟铃钰泡了一杯茶。她曾和钟铃钰打过几次照面,谈不上熟悉,对钟铃钰的事也不特别在意,因为她相信钟铃钰构不成威胁。但依今晚所见,想不到她竟看走眼。
“谢谢!你也是。”钟铃钰没话找话的应对着。
“我刚看你和磊锋之间怪怪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曾有什么不愉快?不过请你别放在心上,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常常不懂得给人台阶下。”亲昵的称谓明白道出他们之间非比寻常,情人的纵容姿态表露元遗。
“没有,我和他能有什么不愉快。”钟铃钰飞快地否认。太快了,快得不合乎常理。
柳雅韵本也只是怀疑,趁机试探试探钟铃钰罢了,但钟铃钰的反应,落实她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她没有故意为难钟铃钰,既然钟铃钰说没有,她就当作没有。
“嗯!”点个头露个微笑,话题该走到ending了。
柳雅韵也适时地退场。
瞄瞄时钟,哇!十点多了,不行,今天一定要完成个段落才行。钟铃钰低下头开始埋头苦干,偏偏思绪总是无法集中,熬了快半小时,一点进度也没有。
思绪既无法集中,不如明天再来大战一回合,钟铃钰着手收拾兵器,宣告暂时休兵。
不巧在她快收拾完时,涂磊锋和柳雅韵并肩从办公室出来。
柳雅韵眼尖地看到钟铃铉也正准备要下班,她热诚地开口到:
“刚好钟小姐也要下班,不如我们——道走;而且这边有个免费司机,正好可以送你一程。”
“没有没有,我还有许多工作未做,今天就算熬夜也要通宵赶完。你们还是先回去好了。”为了增加话语中的可信度,钟铃钰将刚收拾好的文件,再拿出来浏览一次。她并不想跟他们一道走,她怕会因而得内伤。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勉强。不过你一个人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得体应对的恰到好处。
“别担心,公司有警卫且设有保全,不会有事的。拜拜!”挥挥手恭送他们。
从头到尾,涂磊锋都没有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维持一种距离外的态势。
“拜拜,那我们先走一步了。”柳雅韵伴着涂磊锋离去。
该演的戏演完了,观众早巳离场,主角也该下台谢幕回家。
走出公司大门,老天爷很不赏脸的哭哭啼啼着。曹亚绮到南部出公差一星期,机车又刚好牵去修理,她的命运是否太“幸运”了?幸好雨势不大,钟铃钰冒雨往公车站牌跑去。跑着跑砉,老天爷的泪渐渐只能以涕泗滂沱来形容。真的太大了,大到令她举步维难的地步,衣服都快打湿了一半,赶紧找个屋檐避雨。
站在屋檐下,拍掉身上的雨滴,连带打个不雅的喷嚏。还好附近没什么人烟,丢脸丢不到哪里去。再打了一个喷嚏,双手交又在手臂上反覆地搓来搓去,借以回升些热度。
不行!只穿短袖配件薄外套的她,还是感觉好冷。全身不自禁地发起抖,蹲下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寒意——波一波由内而外的散发出去,她紧紧地抱住自己,希望能稍微降低冷颤感。
她是个即将溺水的人,极需一块浮木来拯救她!
一件外套落在她肩头,一个人蹲在她跟前。“还会冷吗?”
涂磊锋?!他怎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与柳雅韵—‘同下班回家了吗?
钟铃钰无法拉回远扬的思绪,数不清的疑问冒出头。
她只是一瞬又一瞬地盯着涂磊锋看,完全无法将目光移开。
“上车吧!”没等钟铃钰回答,涂磊锋自作主张地将她拉上车。
灵魂神游的她没有反抗能力,乖乖地听命受摆布o
“你你不是和柳雅韵一起下班回家了吗?”好不容易,喉咙终于找回失落已久的声音。
“是这样没错。"雨势刷刷刷地狂泄着,打在挡风玻璃上奏出劈哩啪啦的音律,视线的能见度很低,涂磊锋专心地开着车。
“那她人呢?”
“回家了。”路况不甚理想,他没有时间分心有问必答,潦潦地处应一下。
钟铃钰却以为涂磊锋不愿多谈,草草地敷衍她。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他对她的态度依然没变。既然他不想跟她多说话,她会自动自发地闭上嘴巴,不必等到别人开诚布公的告知,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为了降低车窗上的雾气,涂磊锋将冷气开到最大。钟铃钰身上的体温本就不高,忍受不了冷空气的阵阵传送,再度打了一个喷嚏。
“抱歉!”涂磊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赶紧将冷气调到最小。由车窗望出去,雨势明显已减缓许多,行车视线不再遭受阻碍,注意力也抽空得闲。“你还觉得冷吗?”
“嗯!”她没有否认,全身不由自主打着冷颤。
“你在车上等我一下。”涂磊锋在便利商店前停了下来,走进去又走出来。
钟铃钰已冷到无法思考,没有心神去留意周身的景况。
“先喝一下这个,可以暖暖身体。”回到车上后,涂磊锋将从便利商店买到的饮料递给钟铃钰。
“谢谢!”手中握着温热的饮料,热流一波波地由手中传递,冷颤似乎也减缓下来。她没想到涂磊锋竟这么细心,知道她全身冷得发抖,特地下车去买热饮,好让她不再继续冷下去。
“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喝了热饮,心口变得暖呼呼的,思考能力也恢复正常,”我只是忽然发现我把东西忘在办公室,特地回来拿的。,’
其实他是专程回来的,在送柳雅韵回家后,他本来要直接回家,不料突来的一场雨打乱他的思绪。想到夜已深又下着滂沱大雨,她一个人该如何回家?想着想着车身猛然大回转,反方面的朝公司驶去。
到公司大楼门口时,在他意料之中,七楼企划部的灯全暗,表示她已离去。当时雨势下得非得大,他想她应该是往公车站牌的方向而去,不死心地在附近绕来绕去,终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找到躲在屋檐下缩成一团的她。当时她周遭弥漫着一股遗世孤立的氛围,宛如被全世界抛弃般的楚楚可怜,眼中映现的她令他心底疼痛不已,不由自主下车朝她而去。
事情就是这么发生的,他该如何对她解释呢?说他根本放不下她?怕她一个人太晚回家危险?说雨势过大怕她淋湿?无论是什么理由,他都没有说的资格,因为他是被她所讨厌的对象!不得已,只好选择欺骗作为挡箭牌。
无法再对自己否认,他知道所有不合逻辑的行为,只因为——他爱上她!是的,他爱她!
也许在他们初相遇的邂逅,她的身影早在他心中埋下种子,随着时光慢移,种子渐渐发了芽生了根。只是他一时不察,等发现不对劲早为时已晚,想割除个干干净净,却又藕断丝连狠不下心。
回国后,他故意对她视若无睹,无非是想将她的身影从他心中除去,可坚持了这么久,今晚的这场雨,还是打垮他苦心围起的城墙。他真的无法不管她!
quot;那你东西拿到了吗?’’钟铃钰没有任何怀疑,完全相信他的片面之词。
“拿到了。”谎言的头已开启,圆谎是一种必经的过程。
没多久,已到钟铃钰家门口。
虽然她讨厌他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但这和对她坦诚他的心意根本互不相抵触。反正她已讨厌他,再多加一条罪状又如何?就像已被羊判死刑的囚犯,身上再背负多几条罪名又如何?伸头缩头都是人头落地,又有何差别呢?还不如趁活着的时候,把该说的说,免得忍到最后什么都来不及说,黄泉路上说得再大声,也于事无补。
所以现在他要把该说的说、该断的断,一次说得清清楚楚,要死也来得痛快!
“谢谢你送我回家。”
他送她到家门口,在她要开门上楼前,被涂磊锋喊住。
“我知道从我们第一次不平和的相遇开始,我留给你的印象只能以差来形容。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很高兴遇见了你,甚至从不后悔我们的相遇,因为你让我明了,真真正正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钟铃钰怀疑她听到的,为什么他的话让她感觉他好像在对她——表白?!
活了二十二个年头,从没被告白过的她,关于这方面的经验目前是“新手上路”虽然身体不久前遭受一场冰天雪地的旅程,但是她的听觉神经没有受到任何损害,且是百分之两百的正常!他话中的意思,会是她想的意思吗?
回头对上他认真的双眸,仿佛他未说出口的话,从眼神中已清清楚楚地传递给她!
钟铃钰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迷惑了。
“不管你讨厌我到何种程度,哪怕是恨之人骨也罢,我要说的是—我爱你!”没有等答案的必要,死刑永远都是死刑,说出口是为了不要有遗憾。“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晚安!”对她挥挥手,自顾自地上车离去。
独留原地的钟铃钰,只能以“口木”来形容,她真的是“呆”掉了,在听完涂磊锋对她的告白宣言后,天地忽然自动旋转起来,转得她忍不住晕眩。
他不是在跟柳雅韵拍拖吗?他对她的态度那么冷若冰霜!为什么他却说他爱上她?这不是很矛盾吗?而且她完全感受不到他口中对她的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哪出了错,阴阳也混乱了吗?
她也想过会不会是他在同她开玩笑,可是他认真的态度,完全不像在故意戏弄。而又有那么多的玩笑好开,他没必要挑一个会让自己深陷万劫不复境地的。他不怕她去乱说吗?就算她无凭无据的信口开河,多多少少还是会兴起些波澜,所谓无风不起浪,不是千古流传着好听的。那么难不成他是认真的?会吗?可能吗?他们之间有进展到这种地步吗7 .
啊!整个脑子乱七八糟,紊乱到她什么也理不清。
愈想头愈痛,她果真不适合用脑过度的问题。
可是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谁来告诉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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