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知哭了多久，眼睛已经通红，她盯着瑞琳喊道：

    “瑞琳啊！”

    虽然想回答，但嗓子眼儿怎么也发不出声，瑞琳只好点点头。

    英珠的眼睛里再次流出了泪水。

    “现在好像一切都完了，现在真的好像要送允熙走了。”

    瑞琳摇着头。

    “今天，今天恐怕是很难挺过去了。”

    英珠的话让人觉得恐怖，瑞琳的身躯仿佛跌进了黑暗的无底深渊。

    ***

    “崔瑞琳小姐！崔瑞琳小姐！”

    瑞琳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精神好些了吗？”

    四周都被白色的窗帘布围起来。瑞琳慢慢地转过头看着医生，看见一个30岁出头的年轻女医生站在自己跟前。

    “我妈呢？我的妈妈……”

    她听到医生的叹息声。

    “昏迷状态。”

    瑞琳眼里流出的泪水浸湿了枕头。医生盯着瑞琳，然后俯下身子小声说道：

    “请问……您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吗？”

    瑞琳的目光看向小声说话的医生。

    “什么意思……？”

    “怀孕的事，您不知道吗？”

    就像听不懂医生说怀孕是什么意思似的，瑞琳皱起眉头，瞳孔也慢慢放大。

    “您，您说什么？”

    医生口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您真的不知道呢。”

    “真，真的吗？我真的……怀孕了吗？”

    医生轻声问道：

    “最后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瑞琳搜寻着记忆，但毫无印象。

    “12月吧，但……”

    瑞琳摇摇头，志赫的避孕措施一向谨慎，可自己居然还是怀孕了。

    “确定了吗？确实做了避孕措施，而且一次都没有失败过……”

    “任何避孕措施都有小概率的失败情况。按照12月最后一次月经来看，至少也有三个月了呢。”

    3个月，这样算来，第一次与志赫过夜的那天晚上正好是智秀的生日，只有那一次没有采取避孕措施。

    看到一脸茫然若失的瑞琳躺在病床上，医生担心地说道：

    “血液检查结果显示你严重贫血，身体也很虚弱。你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应该在摄取营养方面多费心。今天的门诊治疗已经全部结束，请明天到妇产科接受检查，以确定预产期，同时用超声波检查一下孩子的健康状况。”

    “好的，谢谢您。”

    瑞琳一脸茫然机械地回答着。医生起身站起，温柔地笑着看了看瑞琳，然后离开了。

    ***

    急救病房里母亲正在输液，瑞琳上楼来到病房前却不敢进去，只是倚墙站着朝病房里看。

    现在，她的处境如同遭受了台风侵袭，从母亲胃癌的意外复发，到志赫的求婚、友振的事、秀美，还有突如其来的怀孕。瑞琳在这场肆虐的风暴中连要站稳都已经力不从心。

    瑞琳把手放到小腹上，感觉小腹有些凸起了。虽然身体与昨天相比并没有不同，但是因为肚子里怀着志赫的孩子，感觉非常陌生。

    如果告诉志赫的话，他会有什么反应呢？一定会高兴得不知所措吧！无论如何，瑞琳都迫切地想让他爱自己并成为自己可以依靠的人，即使是通过这样得到他的爱。

    瑞琳突然开始感激而祈祷起来。如果自己还是独自一人的话，早就倒下了，但有志赫在身旁支持，才能坚持到现在，瑞琳深知这一点，所以她向把志赫赐予给自己的神明谢了又谢。

    瑞琳抚摸着小腹，脸上浮现出久违的幸福微笑。

    “什么时候上来的？我正好也打算下去看望你呢。”

    从病房里出来的英珠一脸担心地看向倚墙站着的瑞琳。

    “我妈怎么样了？”

    “还是昏睡状态。你和志赫吵架了？你昏倒后，我打电话给志赫，可别人说他不在，手机也不接。”

    “是吗？”

    瑞琳这才想起忘记给志赫打电话了。

    “对了，友振的事怎么样了？”

    瑞琳的脸立刻又凝重起来。

    “我告诉他了。”

    “真的？你真的把谁是他的亲生母亲告诉他了？”

    “是的。”

    英珠惊讶地朝瑞琳走近一步。

    “然后呢？他怎么说？没说会过来看看吗？”

    瑞琳无力地摇摇头。

    “他似乎很矛盾，让我给他时间。”

    听到瑞琳的话，英珠重重地叹了口气。

    但得知友振已经知道允熙的存在，英珠也有所安慰。

    “那小子说给他点时间。唉，快下决心吧。今天可是关键的一天啊。唉！真是乌鸦嘴……不会的，不会的，她不是那种连儿子都没见到就丢下可怜的你离开的人。当然，不用说也知道的。”

    看到英珠出来吸烟，瑞琳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允熙的脸非常削瘦，此刻正躺在病床上依靠氧气呼吸机呼吸。

    瑞琳走到床边开口说道：

    “妈。再等会儿……嗯？就再等一会儿。会来的，一定会来的。您也相信吧？一定会来的。所以就一会儿，就请您再等一会儿吧。”

    瑞琳抚摸着允熙的手哀求着。

    ***

    允熙在昏睡状态中艰难地熬过了一夜，挺到了第二天。

    友振没有消息，着急的瑞琳又去友振下榻的王子酒店找过两次。可是，友振依然没有给瑞琳任何答复。瑞琳无法再忍受下去，尽管她哀求过、胁迫过，可友振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

    让瑞琳着急和郁闷的不只是友振。不知怎么回事，志赫也一个电话没有打过来。

    难道出事了，瑞琳怀着惴惴不安的心给志赫打电话，可电话里总是传来对方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每次给志赫的秘书室打电话，志赫都不在。虽然试图给智秀和英石打过电话，但是依然劳无所获。

    不懂为什么，感觉就连英石也很不情愿接到自己的电话似的，瑞琳觉得没道理，便认为是自己多心了。

    瑞琳想去找友振，她回家简单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后又回到医院病房里。

    “妈！今天我一定把他带过来。真的，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我有预感，他似乎会跟我来看你的，所以请您再坚持一会儿。”

    瑞琳把视线转向窗外。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天空越来越黑暗显得格外阴沉。

    “好像要下雨了，您不知道吧？现在正是您喜欢的三月天呢。”

    瑞琳抚摸着允熙的手，突然病房的开门声传了过来，瑞琳回头一看。

    脸色苍白的熙珠手抓报纸气喘吁吁。

    “熙珠姐！”

    “崔瑞琳！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嗯？这像什么话？”

    瑞琳看看熙珠又看看报纸问道：

    “怎么了？”

    “啊！你，一句话也没和我说就发布了这样的报道，怎么回事啊。你这么没脑子么？嗯？”

    “什么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瑞琳一脸疑惑地接过熙珠手中的报纸。

    看着报纸，瑞琳脸上的血色渐渐消失了。

    熙珠盯着脸色苍白的瑞琳。

    “你，你也不知道这件事吗？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