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雪想开口解释,可是此时并非解释的时候,她利落下跪,磕了三个响头,“父皇,与其束手无策,不如一试。”
正帝凝视她许久,“姑且一试罢,传屈明子。”
待雪瞅瞅他的脸色,心中有些害怕,还是出声道:“屈明子外出游历了,儿臣此次请来的是屈明子的高徒方慈。”
正帝皱着眉头,“那便传方慈罢。”
画善听了,退下去请方慈,方慈背着药箱跟随画善入室。
正帝见着方慈,大怒,一气之下将手中的青花缠枝纹茶盅砸向待雪身侧的地面。茶盅砸落在地,碎裂开来,碎片砸向待雪。待雪明明可以躲开,却不想再使父皇不悦,硬生生接住。正帝这一砸力道极大,而茶盅的碎片急速划过待雪的额角。待雪额首雪色肌肤缓缓渗出血来,沿着脸颊滴落下。
“不孝子!你竟让一个幼童给你母后治病!”正帝厉声喝道。
待雪低低垂着首,不作声,果然伴君如伴虎,即使此君是自己亲父也是同理。
反倒是性情温软的方慈反驳道:“公主孝心可嘉,不辞辛苦于千里之外求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者,我并非幼童,我今年已年过十六,因患奇症才这副模样。至于能否治愈皇后娘娘,这得医过才知道。”
正帝审视他许久,方冷声道:“朕便信你一次。”他顿了一顿,“至于公主,林侯府内禁闭半载。”
待雪垂首谢恩,语气客气疏离。
方慈被内侍请进栖凤殿后,姚京戒便来请待雪回侯府。待雪心知这是正帝的意思,无心反抗,便怏怏地回了侯府。
林侯爷对待雪与往常无异,倒是老夫人言辞间不乏指责。
画善帮待雪处理了额上的伤口,便被待雪挥退下了。
待雪坐在卧房里,卧房里满是书落的气息,似乎书落还在身边。待雪想象着书落会如何安慰自己,会怎样逗自己开心。书落平日里是稳重镇定的性子,却也不乏风趣幽默。这般想着,似乎心情不那么糟了。
前世那般已是最不堪的了,再糟又能遭到哪里去?
待雪坐了片刻,便出去同翁姑一起用膳,言笑自若,全然不似方才失魂落魄。
刚回了藏雪苑,画善来禀报,“方大夫求见。”
待雪心里一怔,不会方慈也无法治愈母后罢?
方慈入内,瞧见待雪满脸担忧,忙道:“你母后的病能治,腹中的皇子也安然无恙,别担心。”
待雪松了口气,感激道:“多谢方大夫救命之恩。可是——皇子?”
方慈摆摆手,“抚脉一瞧便知了。我倒是担心公主,方才你的模样真叫人担心。我给公主看看伤罢。”
画善给待雪解了额上的绷带,露出伤口,伤口细而深,若是伤口再往上些,还能用发丝遮住,但砸的位子不巧,在待雪白皙光洁的额头上格外引人注目。
方慈细细察看半晌,“这口子太深了,而且青花缠枝纹茶盅的瓷划破肌肤难以结痂。”
他见待雪若有所思,忙安慰道:“有我在定会治愈的,我配些药膏,抹上几年,定会光滑如初。”
“谢谢你了。”方慈这个小大夫对人倒是掏心掏肺的好,待雪心中感激不已。
安置方慈住下,待雪心中思绪万千:虽然因由不同,但前世自己也是毁了容,关了禁闭。前世今生命途轨迹虽已改变,有些却没有变……
翌日,绚烂的日光透过窗棂倾洒在待雪的面上。
因着知道皇后安然无事,放下心中担忧,一夜好眠,待雪幽幽从睡梦中转醒,披上外服,推开了门。
门外立着的画善见待雪起了身,仔细瞧了瞧待雪的神色,笑道:“公主今日的气色不错。”
画善端了热水来给待雪,待雪洗漱完坐在镶金嵌玉大枣木梳妆镜前,画善上前来给待雪绾发。
画善从乌色雕木首饰匣子中挑选了支坠珍珠流苏金玉步摇簪,从镜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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