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他们敬酒。二人向陈将军敬了一杯,又转而朝王军敬了,这才转向史承戟,眼见他摇晃着站起身来,东莪却朝他深深注视一眼,向郑成功微笑道:“公公,这一位可不是外人,他是儿媳我地师哥,自小一同长大的!”
郑成功与陈德二人都惊奇回看二人,心中原有地一点疑惑顿时解开了,只听东莪又道:“当年是师哥救我一命,后来同在师门下,更是对我多加照顾。今日师哥尚未迎娶嫂子,我却先行结发,师妹我夫妇二人在此共敬师哥一杯,以示赔罪!长兄如父,这些年来多亏得师哥处处为我着想,大恩无以为报,只盼着师哥早结良缘,一世平安!”
“今生在小妹最孤苦之时,得遇师哥相助相协,师门下风雨同舟地日子,小妹我时刻铭记于心,所以一切只能以此一杯水酒敬谢师哥了!”她的语音极缓,双目直视他,二人对视之间,只觉千言万语无声而过,这温柔平和地声音在史承戟的心中如同一只手,极轻地抚摸他的伤处,虽纠葛难舍,却分明未有眷恋后悔,只是那一抹柔情似水的歉意,浓浓地覆盖在彼此的创伤之上,连风声都好似忽然变淡了。
史承戟目不转睛向她凝神注视片刻,再转向郑淮之时,眼中已经含有些许宽慰,道:“郑公子,我这个师妹自小聪颖,只是有些要强罢了,往日郑公子可要多让着她些!”郑淮在一旁看他二人对答,听得的每一句话,都更觉他们之中的默契远胜于已,心中却渐来渐觉难过压抑,听他这么说,完全说不上话来,只勉强额首。郑成功在一旁笑道:“史公子放心吧,淮儿能娶得如此妻子是他的大运,他必然会珍惜的,我们郑家对她也是加倍看重,定然会好好对她!既然长兄如父,这一杯,还是要我来敬你才是!”一旁陈德忙道:“哎呀,这哪里敢当呀?”郑成功却道:“如此大喜之日,东儿却未有亲人在旁,如今寻得师哥,我们做亲家的怎么可以疏忽了这个礼数,况且,史公子一看就是精锐良将,我平生最是爱才,这般的帅才与我有亲家之亲,哪有不亲近的道理!”陈德等哈哈大笑,纷纷点头称是,也各自喝了几杯。
陈德听得东莪与史承戟对答,对他二人情形也想像到一二,想到同门之义,在所难免,况且二人大方得体,在众人面前亦未将此事相瞒,心中对他二人都多了一份谅解喜欢,这下再无拘谨,开怀畅饮,转眼之间,桌边已堆起了几个酒坛,他们果然酒量甚强,都是面不改色,谈笑自若,只是史承戟神情之间的凄凉,却不是人人能看的出来的了。
正在众人喝的正醇之时,一旁院中却悄然无息走进一个灰衣男子,这人朝席中注视,目光停滞在郑泰身上微微一顿向他走去,俯身在他耳边轻语几字,却见那郑泰眼光一亮,抬眼向席中正敬酒的东莪看了一眼,即刻站起离席,随此人一同匆忙朝院那边去了。众人正说笑之时,并无一人注意,只是忽然之间,天上的云层加厚,将那点月牙遮掩起来,天间之间再也没有一丝光亮,巨大的乌云缓缓移动,好似蓄满了风雷!
过了约一盏茶的时间,郑泰脸色异样走近厅里,一路向东莪注视走来,他悄悄走回原位坐下,与此同时厅内却开始缓缓有士兵不露痕迹的悄然而入,站在厅内各个角落之中,看真切些,这些人腰间凸起均藏有兵刃。厅里除了丫头下人,还有约四十多位客人,此时酒过三巡,正是热闹之时,因而并无人察觉异样,酒到杯干,还在畅饮之中。
如此又过了好一会,众人正在喝酒,却忽然听到一声碗碟散落碎裂之声,大家遁声看去,原来是一个郑成功手下的将士喝多了,直直的滑到桌下,拉的桌子上碗碟掉了一地。众人一愣之下,无不哈哈大笑,杨谦笑道:“行了行了,再喝下去可真要出大丑了,还是让两位新人快些回洞房去,我们就散了吧!”郑成功笑指陈德道:“你我酒量未分高低,明日再来畅饮过如何?”陈德身躯摇摆,笑道:“这个自然,一言为定!”二人相视大笑,都由身旁人纷纷扶着站起身来,郑成功向郑淮二人摇手道:“你们快回房去吧!”郑淮正要说话,却听这一片醉酒模糊的声音之中,一人语气沉着清脆,大声道:“秦姑娘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