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眉紧皱,脸上浮现出东莪从未见过的神情,愤恨之中更包含着无尽的愁容,东莪的目光在他身上逗留许久,再次看向眼前的沙台时,她的脑海之中闪现的却是当年阿玛的影子。他也曾如此忧虑操劳,为每次的战局布控,翻来覆去的衡量思虑,并最终为此付出了一切,可是他又得到了什么呢!
她朝沙台注视许久,再抬起头时,她的双眼忽然绽放出凛冽地寒光,直视郑成功道:“大人既然有这般考虑,更要把握时机,光阴转眼而逝,何不趁此满清龙廷未稳,民心思旧之时,联络各地反清势力,一举反击!”郑成功抬头与她对望,脸上的神情渐渐改变,不由得站直身形向她专注凝视,又将她细细打量一番,嘴角牵动,微笑道:“说的好!”他目光沉定,自沙台这边朝她慢慢走近,徐徐道:“这些对寻常女子来说索然无味之事,你侃侃而谈却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一般,即没有造作忸怩,也不是刻意卖弄,倒像是”他微眯双目,想了一想才道:“倒像是与生俱来、或是自小耳濡目染的情形。若不是我知晓你的身份,此时定然会想,你一定是生在哪个将帅家族,因而才有这一份敢言敢当的军人气势。”
东莪不由脸色微白,一时间确觉心烦意乱,不知说什么才好,慌忙垂下头来,郑成功走到她跟前笑道:“怎么不说话,我可丝毫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女儿家心思细密,动辄生气不语,我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东莪听他语气轻松,这才抬头笑道:“我只是一时想起了旧事。再加上南来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今日听了大人的这番话,更是盼望大人能早日出兵。园民心愿,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郑成功笑道:“其实我已”想了一想却又没有说下去,只道:“你放心便是,这一战是必打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说罢他转头看向沙台,眉头又皱了起来。伸手在台边上轻轻敲击,不再说话。东莪在一旁站了一会,抬头看到窗外地天色,便道:“天色不早,我就不再打扰大人,这就出去了,”郑成功愣了一愣,才点头挥手,东莪行礼离开。到了书房,刚关好小木门,转身却正好碰上郑泰自外进来。1*6*k
二人对视。他微微一怔,立时笑道:“想不到在此处会见到秦姑娘。大人在里面吗?”东莪忙点头道:“是。”郑泰看她转身要走,却停步笑道:“我时常见到有人在府外等候秦姑娘治病。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一个女儿家,居然如此能干!”
东莪忙道:“我只是在城东的安爷爷那儿学了些皮毛而已,平日里最多地也就是帮着打打下手罢了,”郑秦笑道:“能而不骄,难怪这么多人对你赞不绝口,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只管来找我便是,”东莪忙谢了,他这才笑呵呵地推门向里屋走去。
自东莪与郑成功的此次谈话之后才不过几日的光景,便已自内陆传来消息,清军定远大将军济度率兵攻铜山,郑成功立时予以反击,这年冬天,郑军成功的击退了清军三路进攻。郑成功连夜部署,决定趁胜追击,主动进攻福州、罗源、宁德等城,离郑泰守厦门,这一回郑淮随父出征,郑经反倒留在了岛上。
郑经在这半年之中,跟在郑成功身后着实收敛了不少,平日里也不见他如往常那般四处闲逛嘻闹,日间一般都呆在练武场上,不过是晚日闲着无聊这才来寻东莪,可东莪如今这数月以来也是更加忙碌了。
此时的她不但行医,又在帮着教孩子们认字。初时她不过是在教锦儿,后来随父母前来看病地孩子们见到,也都三三两两的围拢过来,渐传渐多。东莪见到这般情形,也就在锦儿小屋外的空地上,搭起桌椅,每日得闲时便在此教孩子们识字。如今她在府中的时间更少,因而二人极少见到。
这一日眼看天色渐暗,她刚刚收拾好门外的东西,却见郑经朝她走来笑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果然让我赶上了,你这是要回去了吗?”
东莪不由一愣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郑经笑道:“这有什么可惊讶的,只是顺路寻过来而已,”东莪还未说话,一旁锦儿自小屋出来,看到郑经微微一怔。平日在岛上行走,她是认得此人的,慌忙低头行礼,看她如此局促不安,东莪便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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