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悦,兀自重重地坐下后,也学着他的模样闭目休息。不一会儿,马车便开始晃动起来。
我最爱的人是自己?我寻思着苻清流的话,忍不住看着他开口追问:“明知道我最爱的人是自己,你何苦为了那么自私的我放弃一切?”刚出口,却发现自己又伤害了他。
“是啊,我为什么会为了你放弃一切?”苻清流的嘴角微微抽*动,接着说道:“你为什么让我爱上你?为什么让我看到的是你内心的热情和善良?你的温暖和恋家?而不是自私?”
“对不起。”我的千言万语此刻只能化作那么一句抱歉,我也许是真的错了,错在一直的逃避,一直的退让,只为了自己日后的无悔,还是为了那随时的温暖?
“对不起?”苻清流的原先醇厚的嗓音,此刻却高亢了起来“留着等你有了答案的时候再说,否则我会真的以为自己早已没有了机会。此情何堪?请你也顾念一下。”
我又是一愣,居然胡乱地说道:“上次你说到吏部梅若蒲的事情,我问过了,也许是为了筹措粮食的事情,谢谢你的关心。”
苻清流不能相信的看了我一眼,重新闭眼说道:“只是我想提醒你,梅家的人似乎不那么简单。我在调查刺客事件的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巧合,那些死去的礼部官员身前都与梅若蒲打过交道,难不成那个时候他就在筹措粮食了?”
“那你看梅若蒲的目的是什么?”我心惊地问道,难道又是一个白松诚般的绝情人物?
苻清流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知道。我说了只是巧合,更何况官员之间的来往也是很正常的。”
我松了一口气,原想好好逗笑一番苻清流的故作紧张,却想到之前我好不容易避开的尴尬,原本带笑的脸孔顿时僵在了那里。
“你这是什么表情?很难看。”苻清流皱着眉,转开脸说道:“不符合你的气度。”
压下自己辩驳的冲动,我拉了拉衣衫不再言语。
果然如严丹所说的那般,我们一路行径畅通,而且比预期的速度更快,在日旭出征近两个月的时候,我们押粮的队伍也已经抵达了鸿木镇二十里外的地方。我肩头的伤在前几日也好了差不多,只是接连的赶路让我的精神有些颓靡。
苻清流但信的看了我一眼,掀开帘子说道:“天色已晚,今日就在这里扎营,明日我们便入鸿木镇休整一天,之后便一鼓作气穿过落峡谷抵达嘉峪关。”
“遵命。”士兵响亮地遵从苻清流的命令,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
“我终究还是托缓了队伍的速度。”我知道苻清流的用意,但是心中难免郁结:“我是不是太过逞强了?应该直接和军师说明,你不是会背地里搞鬼的人。”
“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条捷径,以我们原先的计划,此刻怕是走了一半的路程。”苻清流恳切地说道:“更何况,不是你的只字片语就可以让严丹相信我不会下手。下车吧,透透气便有了精神。我知道你喜欢南方的小桥流水,但是这里的高坡戈壁,也是别有味道。”
我小心的跳下马车,便被一阵狂风吹得一嘴的风沙,苻清流从背后替我套上了斗篷上的帽子,拉上我往前走了些许,指着远处的高坡说道:“这里虽然荒芜,却别有一番落寞的霸气。”
我循着苻清流的指尖望出去,远不似都城附近的平坦辽阔,又或是山川大脉的磅礴,眼前的是起起伏伏盘横错落的黄土高坡,临近寒冬的狂风,掀起一阵阵风沙往远处席卷而去。林落的树木扎在高坡的黄土地上,如今只剩下干枯的枝头,丝毫不见春夏的翠绿。
我和苻清流两个人,孤单单的两个人,站在这高坡之上,任由那夹杂着风沙的冷风刮过我们的脸庞,孑然而孤傲。原来这样的土地,可以让人豁然开朗,可以让人获得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