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嫣被册立为后大局已定,礼部似乎也怕再有变故似及待请旨诏告了天下,如此一来,自然是板上钉钉再也撬不动的事。
离六月三只有十来日的功夫,根据喜儿和宫女们带回来的消息,据说子姹几乎已被所有人视为了可怜虫,就是个只能卑颜屈膝被秦家压在脚下的主儿。
子姹听完总是衍地笑上两声,然后一边翻着自己的书,一边出着神。
秦子嫣能够如愿,八成是因为越州节度使杨池出事之故。李资去了越州一趟,将陈兵扰境一事做了番彻查,杨池也因此一起被带回了长安交与大理寺审问。然而杨池自恃有太傅等人做后台,是以顽固不肯认招,隐约是秦世昌去了太傅府上一趟,而后大理寺那边便传来了消息,说杨池已然画押。
当然仅凭这个还不足以使秦子嫣赢回来,当杨州处刑以后,越州那边首领一职现由副将暂代,为免出现第二个杨池,是以京中必须调派一个行事方正的人前去才可。秦子由前不久被调去了兵部做了侍中,现如今看来,他去替补这个节度使倒是十有**的事。秦子嫣她说的对,龙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辛苦夺过来的江山过不去的,越州位置至关重要,不派个有把握的人谁都不会放心,秦子由一去虽不指望建功,但至少可以保障不会造反。
当一个女人手里有了兵权,那么她想要得到一件东西就会容易很多,加上凌老太太那一入宫子姹虽不是十分明了,但此时也估摸着是为了请旨废立自己为后之事而来,享有百年清正声誉的凌家,是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呼”眯起双眼,望着白云悠悠地天际舒了口气,比起秦子嫣,她的确是“输”得太多,往后要想保住这孩子的将来,须得费上更多两倍的精力不可。掌心抚上腰腹,抬头望着面前那半身铜镜,恍惚间记起那日龙临走前咬牙落泪那一幕,心里又忽地抽疼了几下。从那日走后,他已再没有来过,究竟是因为自己伤了他的心,还是别的缘故,她也无从得知。
“唉,日后这馆陶宫里怕是难得清静了!”喜儿抱着一堆晒干的衣裳嘟囔着走进来,小脸上满满的不忿。子姹撇开脸,接着翻起了书,随口问:“又怎么了?”
“还不是华岫宫的云衣!”喜儿把衣裳往床上一放,说道:“刚刚我去紫阳殿找刘公公,碰上她正好从殿里出来,指着我就说‘三天两头来找皇上,你当皇上一天到晚闲着呢么?’小姐!我明明找的是刘公公好不好,我去找皇上做什么?以为我像她呀!”她气呼呼地往床沿上一坐,手指头绞起绢子来。
子姹瞧见,把书合上:“好了,不就被人说了两句么?眼下这当口,你也只能当没听见了。”
“那咱们以后还得一辈子看她们脸色下去呀?”喜儿脱口道。
子姹抬起头。定定望着她:“依你说。该怎么着?”望见她陡然间一脸悲愤。不由拉过她地手含笑道:“傻丫头。你小姐我就算是当不成皇后。不是还有你们撑着吗?这阵势也不能输了不是?总之咱们绝不去招惹她们。她要来寻晦气就来吧。闹都闹开了。不见得咱们就怕了她。”
“小姐!”喜儿眼中露着惊喜。情不自禁破涕为笑。
子姹被她揽着。嘴上笑着。眉目间却有着一股让人揪心地疼。——话虽说。但真正若斗起来。尊卑上自己已是输了一层。又能有几分胜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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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明珠湖中央地青芜水榭里。龙面向湖水。盘腿坐于棋盘一侧。捏着棋子出神。刘斯轻轻迈步进来:“皇上。宁大人来了。”
“唔。”他点点头,片刻后方幽幽说道:“传进吧。”
手里棋子缓缓落下,在玉石凿就的棋盘上敲出一道不太大的声响。音量才落,宁远就轻步走了进来“皇上,长安城里发现了龙恪余孽的踪迹,属下追查了几日尚未发现其确切隐匿点,如今册后大典在即,恐怕他们是冲着这个前来闹事的。”
龙顿住摸棋的手,眼神动了动:“人数?”
“不多,约摸只有十来个。不过个个身手非凡,想是当年龙恪的随身侍卫。”
顿住的手又缓缓伸进白玉棋,片刻:“严密追查,你亲自去。”
“属下遵命!”宁远拱手行完一礼,挎刀退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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