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姹知她心意,只是一提起这些,未免心情又愈发不耐烦了些。到了这日夜里,屋里没了外人时,终于冲灯下的喜儿嚷了出来:“你别一天到晚地念叨着这个,成日把这话挂在嘴里,不当心被谁听了去,仔细又闹出什么麻烦来。”喜儿方才知道,原来她心里正裹着心事。
“奴婢错了。”她站在她后方,垂头不安地说。
子姹面对铜镜,看着镜子她低垂的脸,想起那时也是在夜里,在秦府里娘的妆台前,她抱着自己哭着担心不能随自己出来,又不禁酸了眼眶。
“我也没有骂你,你哭什么。”她抠着手里的乌木梳,轻声咕哝。
“你不也哭了?”喜儿抹着眼泪,不服气地。虽不服气,却又上前蹲到她身下,趴在她膝上道:“你当然不会骂我,你怎么会骂我?只是我想到万一,假如到时真的走不了,心里也害怕罢了。”
子姹的手很明显地抖了一抖,梳子落在台面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你怎么会这么想?”
喜儿抬起头来,说道:“因为大少爷现在越来越对你好了呀,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有时候觉得他是真的想与小姐你一辈子白头到老的,可是有时候,我又觉得他太过冷静了,简直不像所以,我很担心到时候大少爷会不会肯放我们走?”
子姹默然了很久,而后又拾起了台面的梳子,叹息说道:“难道他不肯,我们就不走了么?好了,这个话,再也不要提,再提我可真恼了。我今夜有些闷,你陪我睡一夜罢?”喜儿站起身来:“莫说一夜,便是十夜也可。”
子姹轻笑,步向了床铺。
隔日,又是艳阳天。
喜儿一早跟着府里的采办一道上街买绣线等杂物,正巧老太太那边又来了女客,派了允儿来请少夫人过紫竹苑陪坐,便就携了徐嫂一道过了去。
来的女客是左丞相杜安的夫人和小姐。杜安在先帝时原是吏部尚书的官职,一向与三王龙恪面和心疏,自龙煜开始谋划篡位后,便经由凌云入了龙煜的幕僚,如今官拜一品,为朝庭丞相,倒也算时运相济。
而杜夫人则与秦家还颇有些渊源。未出阁前,杜夫人与秦夫人原是手帕交,秦世昌当年则于杜安父亲门下研习诗文,与杜安算是同门师兄弟。而秦夫人下嫁于秦世昌,也是因了杜夫人在宰相刘央面前保媒而成。
想来杜夫人母女前来探望老太太,老太太却把她也唤了过来,也是因了这一层关系。
“相国夫人。”
见着子姹进屋,杜夫人拉着女儿杜姪向她行礼。按照原先的辈份,子姹虽须得唤她声长辈,但如今已然不同,子姹虽为晚辈,但赐封的品级却还高出些,因而行起礼来也不得含糊。
子姹受了这一礼,转而也略欠了欠身子,算是回礼。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