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念道:““刀不用我有刀。只有只有这把刀才能才能杀他。就像我杀了摄奴一样。这这是天意?””
一把抓住阿傻双肩,使劲捏着,低喝:“阿傻,别慌,看着我!你说什么,什么刀?是那柄妖魔之刀么?刀在哪里?”
阿傻嚎叫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将他推开!耿照被推得踉跄几步,正要立稳脚跟,一股潜力自落脚处直扑上来,陡然间将他往后一掀,耿照失足坐倒,伸手往下一撑,使了个“鲤鱼打挺”跃起身。阿傻两眼血丝密布。
原本惨白的瘦脸青得怕人,飞也似的冲下露台,扑进那堆髹了漆的大红木箱之间,双手抓起一只三尺见方、高约两尺的红木箱一摇,径往旁边甩去“碰!”
木箱摔得四分五裂,所贮金珠宝贝散落一地,浮起一层晕黄珠霭,如梦似幻。迟凤钧剑眉一竖,峻声喝道:“大胆狂徒!来人,将这厮拿下!”
这些箱子名义上是镇东将军府馈赠的礼物,扛箱的却是东海道臬台司衙门选出的公门好手,个个身手不凡,见状也顾不得侯爵府的体面,纷纷攘臂呼喝,朝阿傻蜂拥过来。
几条黑黝黝的精壮胳膊锁着他的肩、臂、腰、颈,便要将人拖倒。谁知阿傻宛若中邪,含胸拔背,佝偻着身子一扭一弹,四、五名大汉倏被震飞出去,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摔得横七竖八,掀翻成垒的贮礼红箱。胡彦之心中一凛:“是道门“圆通劲”一类的功夫这小子造诣不差!”
正欲起身,案前黑影一晃,耿照已纵身扑了过去,速度之快、落点之准,宛若苍鹰搏兔。众人乍闻襟风猎猎,一眨眼间人已掠下露台,一把抓住阿傻的右手,两人四目相对,耿照低喝道:“住手!”
阿傻并不夺回,任由他攫住右腕,披面的漆黑浓发之间,汗水爬满苍白的肌肤,血丝密布的眸中嵌着点漆般的深邃瞳仁,几乎看不见一点白,宛若一双红眼。
耿照心中一动,忽觉一阵头晕目眩,仿佛某种听不见的穿脑魔音一瞬间透体而入,震得他百骸俱散,体内气血翻涌,剧烈跳动的心脏不住撞击着胸腔,似将破体而出!
(这这是什么感觉?)耿照忍不住松手,抱着头踉跄后退,一股莫名的感应自心底油然而生。
阿傻抚着身边那只红箱,裹着脏污绷带的枯瘦手指滑过油亮亮的红漆,耿照只觉颅中的无声尖啸也随之震颤,仿佛被指尖细细擦刮,不由得汗毛直竖,浑身透着一股令人牙酸的激灵冷刺。
“住住手!”他痛苦抱头,豆大的汗珠不住滴落:“那是什么?箱里装的到底是什么?”阿傻双手掩面,从箕张的指缝间露出一双血瞳。
然后颤抖着把手掌置在脑后,像蝠翼般伸展十指,僵尸般的动作说不出的生硬扭曲,透着森森鬼气。“他说什么?他到底说了什么!”独孤天威突然大喝,声音罕有的透出威严。
耿照眼前血红一片,纷乱的影像画面混杂着脑中的无声尖啸,满满占据五感,似要进一步夺取他的四肢百骸。属于“耿照”的部分正缓缓退出身体,另一混沌不明之物即将苏醒失去意识的刹那间,耿照猛被一喝惊醒,脑海中最后残留的画面是阿傻怪异的手势,想也不想,抱头脱口道:“是妖魔!他说箱子里装的是妖魔!”
阿傻哑声嘶吼,抓起红箱往露台上一扔,箱子越过耿照头顶,在台上摔得粉碎,破片木屑四散开来,席间诸人纷纷走避。
箱中所贮之物失去遮掩,遂在露台中央显露本相,通体泛着暗沉狰狞的铜光,衬与远方天空阴霾,说不出的阴森迫人。
那是约莫藤牌大小、厚逾一掌的黄铜楯状物,周身布满古朴的铜餮表号兽纹,又像是赑屃龟甲。两侧各四只爪状三节腹足,关节处隐约露出机簧,犹如一只巨大的铜铸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