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算。
琳琅重新投入自己的表演情绪,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来了个殿堂级的痛心疾首。
“如今可好,在老娘的精心照料之下,你好不容易醒过来,又整出个离魂的幺蛾子,还,还敢对老娘我出手,你对得起你那个掉进茅坑里淹死的爹爹吗?他死不瞑目啊。呜,我太惭愧,我不活了,我跟你死鬼爹一起走!”
随后李千机见人从袖子里熟练扯出一段白绫,伸手一抛,悬在横梁上。
琳琅就着凳子站了起来,熟练打了个死结,将脖子放了进去,留恋看了看屋子,心若死灰闭上了眼。
李千机:“???”
一哭二闹三上吊?好毒的绝招!
救命,他头皮发麻啊,为什么姐姐你上吊的姿势如此熟练?
“我错了,你先下来。”他赶紧抱住对方的双腿,生怕她寻了短见,虽然他极度怀疑这个疯女人是在戏弄自己。
对方含泪瞪了他一眼,如同春雨沾湿海棠,“你知道错了吗?你心里难道不是在骂我疯女人吗?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你莫不是小爷肚子里的蛔虫,还能听见小爷说的是什么?
李千机暗暗腹诽。
“你是不是又在骂我?”
“……一点点。”
李千机心想,到底是一条人命,尤其自己还处在情况不妙的境地里,服软总是没错的。
于是他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两根手指头放进嘴里沾了沾口水,摸到眼皮下,对着琳琅充分地热泪盈眶。
“娘,孩儿知错了,孩儿已经没有了父亲,不能没有您啊。您想想,爹是掉进粪坑里去世的,您这么早就过去,岂不是要被爹熏晕了?”
琳琅顿时一噎。
小兔崽子敢反咬她一口。
她一边踹人一边哭,“自从你爹走后,娘日日夜夜,以泪洗脸,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李千机护住自己的脸,瞬懂,“孩儿一定努力挣钱,给您凑足嫖资,争取早日睡到楚公子。”
琳琅哭得更厉害了,“什么嫖资,你个小兔崽子学坏了啊,这种虎狼之词都敢说,说得娘好像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你娘像是这种见了男人就走不动道的女人吗?区区一个楚公子——”她立刻变脸,“呵,我要包了天上楼所有的头牌公子,宁可多买,不能放过。”
李千机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琳琅语重心长地说,“你别排斥,娘也是为了你日后的健康成长着想,你想想看,要是你的爹爹们精通琴棋书画,让他们一人教你一项本事,连夫子的束脩都省了呢。”
“况且,你当了他们的儿子,什么传男不传女的家族真功夫,不都明明白白安排上了吗?儿子,这叫一箭双雕,好好学着点。”
李千机忍不住反驳她,“你确定这不是什么走火入魔的房中术吗?”
“……”
琳琅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李千机看准时机,手掌作刃,一劈琳琅膝盖。
她腿窝一软,整个人滑落下去。
“嘭——”
李千机眉峰一挺,双手去抓琳琅的纤腰,他的长腿一抬,踹开碍事的象牙小凳,结果力气输出依然没控制住,小凳四分五裂,粗暴砸坏了一扇窗户。
阳光骤然射落下来,玉屑如流砂般在空中纷纷扬扬地洒落。
琳琅摔到他怀中,石榴红在眼前热烈绽开。
她的腰怎么那么细,他不会捏碎了吧。
小五的耳根子又红了。
他吞吞吐吐,“其实,你是骗我的吧,你看上去至多也二十五六岁,我们,我们是……”他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刚醒过来,又失了个忆,尚且没有来得及欣赏自己突破天际的英俊面容,但他用内功感受了一番身体,骨骼年轻,血液新鲜,肯定不超过二十岁。
二十岁,正好也是成家立业的年纪,努力一点,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怀中女人浅笑嫣然,她缓缓伸出手掌,抚上他的脸。
这么快就搞他了?
他心头小鸡啾啾乱撞,第一次,没经验,该如何是好。
桃枝与柏叶的淡淡香气弥漫鼻尖,血液流动速度骤然加快。直到温酣的呼吸拂上耳廓,年轻的脊骨开始发痒发烫。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觉得嘴里缠满了蜘蛛丝。
然后,心头小鸡乱叫的小五爷听见了——
“你个没良心的败家仔,白瞎了那么长的一双腿,什么正经事也不干,就是为了来败坏老娘的家产?那只象牙小凳死得多惨啊,灰飞烟灭,你居然踢它,你还是个人吗?那可是咱们李家唯一的传家宝啊,温润细腻,色泽独特,价值千金,把你卖了都不值这个数。”
琳琅的手帕啪啪打着他的脸,扑出香粉。
他歪头打了个喷嚏。
“你说你这么败家,我什么时候才能睡到天上楼的楚公子?”
哦,这样啊。
说来说去不还是为了那个小白脸儿。
五哥哥冷漠松开手。
他心里发狠地想,小爷今天就好好倒干净你脑袋里的大海,让你见了男人都害怕。
啪的一声,腰间珠玉相撞。
琳琅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长腿一拢,很有先见之明盘上了他的劲瘦腰骨。
他的脊骨瞬间软成水了。
“下来,不许盘腰,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他要死了,女人太可怕了。
“……嗯?”
上扬的尾音颇有一种威胁的语调。
小五瞬间认怂。
“求你了,我的小祖宗,我的小姑奶奶。”
“还有呢?”
他犹犹豫豫。
“……小甜肺儿?”